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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地把变速杆推到最高档,疯了一样地踩油门,用不要命般的恐怖速度飙着,不断地重复着这话,像是给他自己打气一样:“快去医院——”
在这种时候……
他不能乱。
——他千万不能乱!
——他重生来……可不是为了面对好友死在自己身前的结局的!!!
“别怕……我不是……还能和你说话吗。”尽管映在视网膜上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车身频繁的颠簸震动也令他伤口疼得鲜明,这一切都仿佛象征着种不祥的预兆,美作的内心深处却还是安定的。
犹如身体和灵魂被分裂成了截然不同和不相联系的两部分,**承受的尖锐痛楚不曾减退,可精神上却像被泡在了温暖又安全的羊水中,懒得不想动弹。
连眼皮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很想睡……
他拼命维持着一线清明,哪怕已经看不太清了,还是不肯轻易阖上眼,鼓着渐转得微弱的气力安慰道:“开……慢一点,不要着急……”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疼到恍惚的他没看见类脸上流淌的冰凉泪水。
也没有看见……在车身掠过一处转角时,一部从天而降般冒出来的大货车跟醉汉般摇摇晃晃地跨过了白漆勾勒的中线,直直地朝着位于对面车道的他们气势汹汹地冲来。
——双方的速度太快,根本躲不开了。
在这避无可避的时刻,类不假思索地用尽全力,将手中那被捏得汗涔涔的方向盘扭往了右侧。
未曾犹豫过半分半秒,径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最后一道庇护美作的盾牌,毫无保留地迎7上去。
第82章 西门
顷刻间;脏兮兮的轮胎和狰狞的车头便近在眼前;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股强劲的冲击能量悍然相撞,作为传递能量介质的车身和身处其中的驾驶员;毫无疑问地在第一时间倒了大霉。
超越了临界值的防弹玻璃碎成了难看的渔网状,昂贵的合金板扭曲变形;紧急刹车下、轮胎狠狠地摩擦着地面所尖锐和引擎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类的耳畔;清晰无比。
像是一滴滚入了沸油里的水,激起了嘶嘶的白烟和热液的翻涌;即便有弹出的安全气囊吸收了许多冲击力;那种周身骨骼仿佛都被一一拆散了、残忍碾碎似的剧痛仍旧铺天盖地地袭来;恐怖的压迫力令得心肺也快被生生从喉头挤出来般,疼得他当场就无法忍受地惨叫出声。
有那么一秒,痛得撕心裂肺的他觉得自己会被活活压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譬如,阿玲中午做的那种番茄肉酱?
类苦笑着想。
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始终只用一手松松地护住头部,没有放开过手中的方向盘,更没有放弃把它费尽全力地往右拧。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类的意识犹如被罩了一层白蒙蒙的纱一样朦胧,又如同沉睡在薄薄的水面下,听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喧嚣烦扰。
负责感知的神经茫然得没有丝毫头绪,四处打着转转,就像是昆虫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出的触手都失望地碰到了透明墙壁一样,既无力,又困乏。
——原来他没有死么。
类恍恍惚惚地想着。
不对……
不能这样躺下去……
……阿玲呢?
当时的枪口也不知道是对着哪里的,看他失血那么厉害……
尝试着睁开眼脸,可令人沮丧的是,此刻的他连稍稍挣动一根小小的尾指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累极的瘫软——脑海中倘佯着一种惬意的暖流,萦绕着叫人留恋不已的舒适;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僵如生锈铁块、重若千钧的四肢百骸。
他暗暗努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成功了——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仰躺在床上,飘入鼻端的是消毒水特有的怪异味道,浑身都紧密地连接着一眼望去险些数不尽的塑料管,还有个锃亮的金属支架撑着他包缠着白色绷带的右腿。
哦,不,他头上也缠着层层纱布。
身体不听使唤的程度,简直跟带着骨的筋肉被统统打断了再笨拙地接驳起来一样,光是挪动那么一小寸,就接近极限了。
“我……”
不论那沙哑得跟破旧风箱有得一拼的嗓音,重点是他才刚刚张开了嘴,声带和下颌骨附近登时传来了不容忽视的裂痛。
“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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