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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达到的。技法可以一步步往上面走,每一个阶段可以用不同的方法,但是最终的目的是进入殿堂,这个殿堂是人文的殿堂,也可以说是诗的殿堂。”
曾经以“要艺术不要命”命名文集,吴冠中现在的生活却不紧张,上午看点书,下午画点画,偶尔接待客人。他介绍,离家不远处有一个地方画大画:“年纪大了,画大画已经不实际,主要是思考一些新的想法,什么没见过的,什么没想过的,不再抄袭,不停地想。”而对当下门派纷纷扰扰之争,他笑道:“我反对画家立门派,这些东西都是人为操作的。风格就是流派。风格是作者的背影,自己看不见。”
1935年夏天,吴冠中为浙江大学附设工业学校电机科学生,在全省大中学生暑期军训中与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学生朱德群相识,从此决心学画。1936年,吴冠中违抗父命考入杭州艺专预科。吴冠中在国立杭州艺专学习期间,学校人才济济,教师有林风眠、吴大羽、潘天寿等,学友则有朱德群、赵无极、苏天赐等。
李怀宇 在广州,我采访过谭雪生、徐坚白夫妇,谈了许多当年国立艺专的事。在香港,罗孚先生谈了林风眠先生晚年的情况。国立艺专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像你、苏天赐、朱德群、赵无极。我一直想在国内采访两位先生,一位是你,一位是苏天赐先生。
吴冠中 苏天赐刚过去了。
李怀宇 2006年8月25日,我在南京,一清早就给苏天赐先生家里打电话,一位女士接电话,很有涵养地告诉我:苏先生在医院里做化疗,希望等他身体好些,到家里坐坐。后来朋友告诉我,当天下午苏先生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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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中:东西艺术高处相逢(2)
吴冠中 哎呀,可惜!
李怀宇 你是十六岁在暑期军训时认识了朱德群,到国立艺专参观之后,才决心学画的?
吴冠中 对,改变了我的命运。当时朱德群是国立杭州艺专的学生,我在浙江大学附设工业学校。当时规定,高中一年级读完了,要搞军训,全浙江的学生就在杭州集合混编,我和朱德群编在一班里。我们俩排在一起,因此整天接触,什么事情都交流,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彼此很了解,友谊很深。有一个星期天,他就说:“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学校。”参观以后,我大吃一惊。我在中学里,除了主要功课以外,受鲁迅的影响,爱好文学,对美术兴趣一般。但是到他们那儿一看,那些老师、同学的作品陈列出来,油画、水墨、素描,哎呀,觉得美极了。因为我在杭州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美的东西,好像孩子诞生以后,一睁开眼睛,这个世界是那么美丽!一见钟情,很快就入迷了,后来念念不忘。朱德群看我这样,就说:“你以后要学美术。”这在当时是不敢想象的,因为我家在农村,比较贫穷,艺术学校收费比较贵,是贵族学校。我认为不可能,但还是爱,可以说是一种盲目的爱。后来还是改了,不管家里反对也好,哪里反对也好,不顾一切,一定要学美术。浙江大学附设工业学校已经读了一年,我丢掉不要,重新考国立艺专,从预科读起。这样我就和朱德群在一起了,原来我们是同级,因为我要重新读起,就比他低了一班。我们的关系就像兄弟一样,他从那里学到的东西告诉我,我学到的告诉他,两边学东西,互相交流。
后来学校搬了,我们逃难,关系一直很好。到他毕业了,学习成绩不错,在学校留下来当助教。我毕业以后就在重庆大学建筑系当助教,那个学校和国立艺专很近,我们来往很多。那时候我学法文,他也学法文,关系一直不断。后来我考到公费留学,到法国去。他后来到台湾去了,再到巴黎去,这样就没有联系了。一直到几十年以后,1981年,我参加中国美术家代表团访问非洲,途经巴黎,就见到朱德群了,在他家里住了几天。改革开放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多了。我们过去学习的老师都是林风眠、吴大羽、潘天寿,同样的老师,学的东西一样,观点一样,看的画册一样。我们当年观点、趣味一样,过了几十年后,到了巴黎,他带我去看那些新的东西,我们的观点还是很接近。
李怀宇 现在回想当年你在国立艺专,在美术上有什么学习心得?
吴冠中 中国的美术中,一种是沿袭传统,老一套的东西,这是没有前途的,这种东西可以说是花开花落,陈陈相因,一定会淘汰。这不改变的话,艺术不得了。所以五四以后,林风眠、刘海粟用西方艺术来改变,另一方面,保守势力、画老的东西还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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