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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口未动的几串烧鸟上:“你怎么都不吃呀?是不合胃口吗?”
“我不喜欢像这样串在一起的食物。”
“啊?那烧烤、钵钵鸡、冰糖葫芦、淀粉肠、炸串……”
“都不喜欢。”
世间怪癖千千万,不喜欢“撸串”的,确实不多见,阮绪宁被激起好奇心,抓起一串烤鸡胗,横在自己面前比划起来:“你是觉得这样吃东西很粗鲁吗?”
毕竟是贺家的继承人,在外需要注意形象。
她能理解。
然而,贺敬珩迟疑着说出实情:“我只是讨厌竹签罢了。”
“诶?”
“还有那些细长、尖锐、锋利的东西,我都很讨厌。”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交叉十指,目光飘忽不定,寻不到停留之处,最终,还是落在了阮绪宁手边那些吃剩的竹签上。
阮绪宁难得敏锐:“只是讨厌,还是……”
男人的眉心忽地紧拧。
因为紧张,脖颈处的皮肤甚至能瞧出颗粒感。
迟疑片刻,贺敬珩承认:“是害怕。”
那些无人知晓的往事,被埋在心底很久,早已变质、发酵、不断滋生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而眼前乖顺听话的小姑娘,则是唯一能够依赖的疏解甬道——因为他们是夫妻,他们要在一起生活比“很久”更久的时间,有些事,理所应当尽早让她知晓,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害怕。
给阮绪宁一百次机会,也猜不出这个答案。
她难以理解这种恐惧:区区一根竹签,能有多大杀伤力?难道是小时候吃东西被竹签扎过手?可看对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戏弄自己……
贺敬珩害怕细长、尖锐、锋利的东西,连碰都不想碰。
这个结论令她倍感意外,正要发挥想象力寻找原因,耳边复又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很奇怪吧?”
阮绪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出于本能的善意,随即说起宽慰的话:“其实,我也有很多莫名其妙就害怕的东西,比如,蝴蝶!大家都说鲜艳的蝴蝶翅膀很漂亮,可我就很害怕,连蝴蝶标本都不敢仔细看!还有,我很害怕敲门声和吹风机的声音,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了,你知道有个叫托马斯的小火车吗?那张脸真的好吓人,我妈妈说我小时候一看到那个动画片就会哇哇大哭……”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见聆听者依旧八风不动,又消停下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贺敬珩掀眼,问出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那你害怕我吗?”
她想了想:“现在不怕了。”
含蓄承认,以前是害怕的。
贺敬珩来了点兴致:“哦?”
阮绪宁清了清嗓子:“因为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你这样的家伙,也有害怕的东西。”
贺敬珩眯起眼:“我这样的家伙——是怎样?”
阮绪宁在“语文课代表词库”里搜索着合适的形容和比喻:“就是那种,嗯,没有弱点,很厉害、很难接近的家伙,而且还……还很会打架,大家都害怕你嘛,听到‘贺敬珩’这个名字,就会不约而同想到展柜里的兵器,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还有游戏副本的最终boss,只能远远观察,不能随便走近乱摸,否则……”
顿了顿,语气无端严肃:“必有血光之灾。”
贺敬珩被逗乐了,眸中有笑意蔓延:“那现在呢?”
阮绪宁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认真道:“像个人了。”
贺敬珩:“……”
阮绪宁辩解:“像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就没那么可怕了。”
他会害怕这么随处可见的寻常物件。
还会坦言自己害怕。
和她也差不多嘛,哪里可怕?
恍惚间,隔断于两人间无形高墙开始出现裂缝,视线跃过碎开的砖瓦,阮绪宁窥见一点未曾想象过的风景。
被这番无心之言震慑,贺敬珩亦久久没有说话。
旋即,兀自一笑。
阮绪宁猜不透那抹笑容的深意——事实上,先前之所以会害怕,也有“猜不透贺敬珩”这一层原因。
收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猜疑,她取过贺敬珩没动过的烧鸟串,用筷子小心翼翼将尚有热气食材从竹签上逐个拆进餐盘:“喏,还是这样吃吧。”
那些“可怕”的竹签,被全数扔进垃圾桶。
细心藏好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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