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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花朵绿萼处长了小尖刺,若他硬是摘下,恐怕这会儿手指也跟着花朵的名字一样红了。
悦眉不再说话,站在他身边几步之遥,低头默默望着花朵。
“红花?”祝和畅好奇地问道:“这花几乎是黄色的,怎么叫红花?而且玫瑰、莲花、牡丹也有红的,可以统称为红花吗?”
“这花就叫红花。”悦眉仍是凝视着花朵。“专门用来做红花饼。”
“红花饼?好吃吗?”祝福冒了出来,迫不及待弯了身,凑上鼻子用力嗅闻。“嗯,有股香味,这饼儿一定很好吃。”
祝和畅抓了他的领子,将他提了开去,凉凉地道:“红花饼是拿来染衣服的,你想吃的话,准备去蹲茅房吧。”
“染衣服?这是大姐最拿手的了。”吃不到饼没关系,祝福更惊奇地拿指头扯了扯花瓣,转头问道:“大姐,原来我娘过年才拿出来穿的那件红袄子,就是这种花儿染的?黄花怎么会变红的?好神奇啊。”
悦眉点点头,迳自走进红花丛里。
“又不理人了?”祝福也很习惯她的态度了,继续去玩他的花儿。
祝和畅定定地望向她的背影,手里随意扯下几片花瓣,无聊地揉捻着,很快地,随着花瓣的烂碎,指问有了湿黏的感觉。
“咦……”主仆俩同时张开五只红红的指头,原来黄色花瓣揉出来的汁液竟是红色的。
“洗得掉吗?啊……”祝福拿干净的左手去搓右手的红指头,结果双手都红了。
“给你开个光。”祝和畅福至心灵,食指伸向祝福的眉心,用力一按,笑眯眯地道:“这会儿你成了善财童子了,善哉善哉。”
“呜哇,九爷你画花我的脸了啦!”祝福哇哇大叫,不自觉地拿手去抹眉心,抹了两下,惊觉不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趁着九爷耻笑他,不甘示弱地往九爷脸上一抹,吐个舌头道:“我给爷儿你点颗痔,你最好再长一撮毛,这样看起来才像有钱的大爷们。”
“祝福你给我站住!”祝和畅脸上二佩,亦是伸手去擦,待指头碰到脸颊时,已经来不及收手,忙掏出巾子,一面往脸孔乱抹,一面追了出去,吼道:“爷儿我今天还没舒展筋骨,你有本事就别让我追上!”
一大一小两张花脸就在山坡花丛间追了起来,坐在树下的阿阳乐得没事,冯了一口茶,打个呵欠,拿斗笠掩了脸,准备小眠片刻。
悦眉的视线抬起,望向在红花绿叶问奔跑的灰色和蓝色身影。
这三个月相处下来,她常常觉得,这两人不像主仆,倒像是成天拌嘴打闹的兄弟。九爷年纪那么大了,还老爱追着祝福练拳脚,而祝福则是天生的九爷克星,总能激得那故作沉稳冷淡的表情瞬间变了脸。
察觉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牵动,她又低下头,抿紧唇瓣,盯着红花。
她也惹九爷生过好几回的气,那是真的火大,不像祝福这种无关紧要的玩笑:但自从三个月前,他从池塘里捞回她,要她“以身相许”之后,他就再也不跟她生气了,而是客客气气地待她,甚至这回送货,她根本不是来帮忙的,而是出来游山玩水。
她不会骑马,也不会驾车,于是她分得了半个马车的空间,另一半则放了一张仔细包裹扎牢的精雕红木神桌,目的地是一天路程的一位员外家。在出发前,她就了解到这趟货只需两个伙计一天一夜来回,根本不需九爷亲自押送。结果,他们却是送完货,又慢慢晃了两天,这边逛逛市集,那边看看古城墙,住客栈,吃山珍,阿阳哥也不时颇有兴味地朝她微笑,说他沾了她的光。
九爷带她出来“散心”?他待她好?他到底想要什么?她的身体?她的服侍?她的手艺?她的全部?她的一辈子?
她的命靠他捡回来好几次,他想要,就给他了,她不在乎。
“啊。”指头一痛,原来她竟然让红花给刺着了。
怎么会?她是那么熟悉红花,只要摸着了花朵,闭着眼睛也能轻易掐下红花,掷进挂在腰间的竹篮里,再送回染坊制作红花饼。
去年的初夏清晨,犹如此时,风很轻,云很淡,初绽的晨光晒得她两颊通红,她掐下带着露水的红花,一抬头,就见到云世斌站在红花园的外边,朝她挥手微笑,她也像一朵盛开的红花,向他绽露最甜美的笑靥,一双手仍灵巧地继续采下红花……
她用力压住渗血的指头,恍恍惚惚地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儿没有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而是正在拳脚相向、大打出手的九爷和祝福。
她心头一惊,立刻醒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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