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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正慷慨激昂地仰首对天陈词,另外一人则缩在一旁睡觉。她觉得双手奇冷,于是将它们深深地插入口袋。 车子通过位于八十四号大街上的雷斯特咖啡店门前。过去罗伯特常在上学前带克蕾斯到这儿吃早餐。他们尚未讨论到克蕾斯重返校园的事,但是她很快就必须回到那儿去面对其他女孩的凝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拖得越久,情况会越艰难。要是待会儿他们在诊所试装的假肢没问题的话,克蕾斯不久便可以走路了,等到她能够运用自如,也就该回到学校去了。 安妮晚了二十分钟才到,罗伯特和克蕾斯已经进诊所去见假肢专家温娣·奥尔巴哈。安妮婉言拒绝招待员帮她拿大衣的提议,在对方的引导下走到通往装置室的狭窄白色走廊。她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房门开后,里面三人没有一个看到她进来。穿着裤装的克蕾斯坐在一张床上,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腿,但安妮看不见它们,因为假肢专家正蹲在那儿,不知在调整什么,罗伯特站在一旁盯着看。 “怎么样?”专家问,“是不是比较好?”克蕾斯点头。“成啦!现在看看站起来感觉怎么样。” 安妮站到一旁,看见克蕾斯因倾注力气而皱起眉头,随即放松自己,缓缓脱离床头,并在那假肢承载起部分身体的重量时畏缩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看见了安妮。 “你好!”克蕾斯招呼一声,尽可能挤出笑容。罗伯特和假肢专家同时转过头来。 “你好!”安妮问,“顺利吗?” 克蕾斯耸耸肩。她看起来苍白而虚弱,安妮心中暗暗说道。 “这孩子是个天才。”温娣·奥尔巴哈夸赞,“抱歉,我们不得不在你还没到达之前就先开始。” 安妮举起一只手表示不介意。这女人没有半点怜悯之情的愉悦样子惹恼了她。她发现自己很难将目光从那条腿上移开,也知道克蕾斯正在想知道她的反应。这条腿是肉色的,撇开膝盖部位的关节和栓塞孔不谈,其余部分完全和左腿一模一样。安妮觉得它看起来真丑陋,真令人恼火,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罗伯特打了圆场:“这接口接合得很完美。” 经过初次装配之后,他们已经为克蕾斯的腿塑造好另一个石膏模,制作出这个比较好的新接口。罗伯特对该技术的着迷,使整个过程进行起来轻松多了。他已经先带克蕾斯进工厂问了一大堆问题,说不定现在他都能当一位假肢专家了。安妮知道他的目的不只是在转移克蕾斯的思想,同时也是为了分散自己本身对它的恐惧。这个办法果真奏效,安妮真的很感激。 有人拿着一副步行架过来,罗伯特和安妮观看温娣·奥尔巴哈向克蕾斯示范如何使用。她表示,这只需要用一两天,等到克蕾斯对她的腿产生感觉之后,她可以只靠一支手杖走路,很快甚至连手杖也用不着了。克蕾斯坐回床上,假肢专家开始哇哩哇啦地列举一大堆保养和卫生学上的要点,给予多方提醒。她主要是以克蕾斯为交待对象,但也尽量试着把双亲包括在内,不过没多久就只对罗伯特一个人了。因为提出各种问题的人是罗伯特,而且温娣·奥尔巴哈似乎已察觉到安妮的厌恶。 “成啦!”她终于拍拍手说道,“我想我们已经大功告成。” 她送这一家人到门口。克蕾斯身上的假腿并没有取下,不过她仍挂着拐杖走路。罗伯特带着辅助步行架,和一袋温娣交给他们照料假肢的用品,向她道过谢后,和妻子女儿一同等候她打开门,向克蕾斯提出最后一项忠告。 “记住,你以前所做的事,现在几乎没有一项做不到。因此,小姐,你尽可以再骑上你那匹马。” 克蕾斯垂下眼皮,罗伯特伸手搭住她的肩。安妮要他们走在自己前头先出去。 “她不想,”临跨出大门前,安妮咬着牙说,“不想那匹马成吗?” 朝圣者日渐消瘦。折断的骨头和身上、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痊愈了,神经的损伤却使它变成跛脚,要想帮助它,唯有靠物理治疗配合调养,然而,只要有人想靠近它,就不可能不冒被它的暴力行动重创的危险。因此往后的命运就只好单看静养的结果了。 在所住的谷仓后面的阴阴暗暗、臭气冲天的棚舍里,朝圣者一天比一天憔悴。 哈利·娄根在打针这件工作上既没有桃乐西·陈的勇敢,也缺乏那种技巧,因此戴尔太太的两个儿子悄悄琢磨出一套方法来帮他。他们在门的最下一段开了个可以滑动的小闸门,如此便可以通过它,把朝圣者的饲料和水推进去。遇到该打针时,他们会先饿它一阵子,然后让娄根手持针筒站在一旁,先把饲料桶和水桶放在外头,再打开小滑门。在躲在门外等待朝圣者的饥渴战胜恐惧这段时间里,兄弟两个经常嘻嘻哈哈闹上一阵。等朝圣者试探性地把头探到门外嗅那些水桶,脖子伸得够长时,他俩立刻用力推下闸门夹住它,好让娄根能把针打进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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