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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样的忧郁,带了一点哀伤的无奈。
过了许久,久到崔菁寒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程安然恢复了那从骨子里渗透出的淡漠,清浅的开口道,“一年之后,朕会诏告天下,皇贵妃因病离世。”
崔菁寒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帝王,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竟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陛下您为何这样做?”
程安然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对着面前已愣住的崔菁寒露出一个很柔和的微笑,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存在,“朕选你是因为你足够聪明,皇宫是个牢笼,朕相信,你不会喜欢这个牢笼,那么现在开始,你自由了。崔尚书年事已高,朕准他告老还乡,其他的事,朕不再追究……”
崔菁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凝视着程安然的眼,她这才看到,那颠倒众生的瞳眸,却空洞得仿佛失去了魂魄。那阴郁的哀伤好似宫阙万间重重黑影,在一片让人窒息中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那无边无际的,让她呼吸不得。
蓦地,她无故想到了天香公主那怜悯的一眼。
眼前这个男子,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他封闭了自己的心门,不许任何人窥视!
但是,放她自由,也是她渴望的!
真正得到了这个自由,却让她心中隐隐不安,她发现,自己在可怜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他心殇如此?
她缓缓屈膝跪在地上,翠华摇摇,臂上缠着红色的披帛,拖摆至地的广袖双丝绫罩衫像是泉水一般流淌在铺着绒毯的地面上,“民女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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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诡心
( )夜幕中,一只洁白的信鸽降落在无双的手心,缓缓地展开信,楚国的皇帝程安然突患恶疾,不良于利……
无双虽然金针封脑,但监视楚国的国情却是必须做的事情。
她微一思索,唤来追风,弯了弯唇角,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干涩的清了下嗓子,方才重新说出话来,“楚国的皇帝……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
追风看看主子的脸色,谨慎重地道:“据说程安然自幼身体就有缺陷,久居白云山,需山中氤湿之气浸淫二十一年即可痊愈,因不到时间他便离开白云山,所以他……”
“他怎样?”无双似乎有所触动,微微仰起了面容,冷极而丽的容颜上似乎幽幽的浮着一层光彩,神色有些凝重。
“他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无双一僵,身体仿佛被一对合上的巨掌牢牢地固定住,不能活动。
程安然……程安然……她的头隐隐作痛,她似乎想起什么,就只差那么一点的……但是,没有用,她已经想不起他和自己有何关系。
高高的讲堂上,新来的第五位夫子正摇头晃耳讲得入神,下面的皇子及皇族亲贵们的子女都仰着小脸认真的听课,唯有哲儿坐立不安,一会捉只蚂蚁放在昊儿的衣服内,弄得他全身痒痒,一会儿在下面扮夫子讲课的样子,小小年纪却摇头晃耳,扮得惟妙惟肖。
学生们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到了哲儿这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哧哧地笑了出来,正在讲课的夫子忽然觉得气氛诡异,忍不住放下书,严肃地看着下面的皇子王子郡主们。奇怪,个个都正襟危坐,一副洗耳倾听的样子,莫不是自己耳鸣了,并没有人笑。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
“哈哈哈……”下面的学生终于再也忍不住,为这两人的绝妙配合的双簧大笑起来。
夫人放下书看着下面笑得东倒西歪的学生气得胡子颤抖:“你们笑什么?啊,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偏安王的世子容海指着哲儿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傅他学你……讲课,哈哈哈……”
啪!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夫子一脸怒容地怒吼道:“哲儿!!!”
哲儿赶紧站起来,眸中尽是忍不住的笑意水波:“在!”
“气死我也!给我站在外面听课!”
“哦!”
站就站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外面空气还新鲜呢!在里面听这酸老头听课还真是无趣,还不如站在外面沐浴阳光,看看蓝天白云呢。
夫子好不容易授完课,命学生们背诵新讲的课文,自己看着书却不由自主的呼呼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