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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方步亭动了一下,谢培东那个火罐便没能打下去,“你明天就要把账接过来。”
“不可能。”谢培东的话也答得十分干脆,“我详细问了,账里面不但牵涉到宋家、孔家和美国方面的交易,还牵涉到傅作义西北军方面好些商家的生意,现在徐铁英又代表中央党部方面插进来了,急着将侯俊堂他们空军方面的股份转成他们的党产和私产。哪一笔账不做平,都过不了铁血救国会那一关。”
方步亭刚才还睁得好大的眼不得不又闭上了:“说来说去,还是我失策呀……培东,你说崔中石有没有可能把钱转到共产党方面去?”
谢培东接着给他打火罐,没有接言。
方步亭:“我在问你。”
谢培东轻叹了口气,这才答道:“行长自己已经认定的事,还要问我干什么?”
方步亭:“你依然认为崔中石不是共产党?”
谢培东:“那就认定他是共产党吧。如果他真是共产党,帮上层那么多政要洗了那么多见不得天日的钱,捅了出来,宋家、孔家先就下不了台,何况还牵涉到西北军、中央军和中统、军统直至中央党部。行长,愣要把他说成共产党,这个案子恐怕只有总统本人才能审了。”
方步亭:“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承认崔中石是共产党?”
谢培东:“不用我们否认,他曾可达还有他背后的人也不敢咬定崔中石是共产党。他们既然口口声声说崔中石是共产党,抓走就是,何必今天还要来找行长。他们自己都不敢做的事,要行长来做。这也就是曾可达今晚来的目的。”
方步亭:“这个我也知道。我刚才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崔中石会不会把央行的钱转到共产党那里去?”
“行长忘了,我们央行北平分行的钱从来就没有让崔中石管过。”谢培东在方步亭背上打完了最后一个火罐,拉起一床薄毛巾毯给他盖上,“在他手里走的钱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那些人会让他把一分钱转走吗?”
“你还是不懂共产党。”方步亭立刻否定了谢培东的分析,“他要真是共产党,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那些人的钱转走。不义之财,共产党从来讲的就是师出有名。因此,明天一定要把账从崔中石手里全盘接过来。不管哪方面的钱都不能有一笔转给共产党。”
谢培东必须打消方步亭的这个决定:“忘记告诉你了,徐铁英派了好些警察在崔中石的宅子外守着,崔中石一步也走不出来。行长,不要担心他转账的事了。”
方步亭想了想:“那三天以内你也得把账接过来。”
“我抓紧。”谢培东答道,“账接过来以后,行长准备怎么处理崔中石?”
“不是我要处理崔中石。”方步亭突然有些焦躁起来,“已经告诉你了,曾可达代表铁血救国会向我下了通牒,叫他消失!”
谢培东便不作声了。
方步亭平息了一下情绪:“培东,我知道你怎么想。要是没有牵涉到共产党这个背景,崔中石这个人我还是要保的。这么些年做人做事他都在替我挡着。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才偏又是共产党……还有,他还牵连着孟敖。”说到这里是真的长叹了一声。
谢培东:“行长,有你这几句话,我的话也就能说了。”
方步亭:“就是要听你说嘛。”
谢培东:“崔中石不是共产党行长要保他,是共产党行长也不能杀他。”
方步亭睁大了眼:“说出理由。”
谢培东:“留退路。”
方步亭睁大着眼在急剧地思索着,接着摇了摇头:“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哪里还谈得上退路。”
谢培东:“想办法。眼下这一关要过去,退路也要留。”
“有这样的办法吗?”方步亭说着下意识地便要爬起,一下子牵动了背后的火罐,掉了好几个。
“不要动。”谢培东立刻扶稳了他,“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着轻轻掀开了毛巾毯,替他拔背上的火罐。
方步亭又趴好了:“接着说吧。”
谢培东:“曾可达不是说要崔中石从行长身边消失吗?那就让他从行长身边消失就是。”
方步亭:“说实在的。”
谢培东:“孔家扬子建业公司那边说过好几次,想把崔中石要过去,到上海那边去帮他们。行长要是同意,我就暗地跟孔家露个口风。孔家将他要走了,他们再要杀崔中石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更重要的是行长也不用再担心崔中石跟孟敖会有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