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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无难事,终要奋力一搏。陈公子,你现在有住处吗?要不要也住到这里,大家好有个商量?我把这家客栈都包下来了。”
陈靖仇道:“多谢郡主,不过我大哥在这儿有处宅院,甚是宽大,不必有劳郡主。郡主,到时定然有一场恶斗,郡主您还是早回大兴,免得受池鱼之殃。”
他辞别了小郡主,心中信心却更增几分,心想:“连郡主这等娇怯怯的人都为了阻止宇文拓的野心而不畏危险,我怕什么?”
他回到张烈宅第,张烈已安排了晚宴。月夫人还在伤心,没心思吃饭,张烈便陪着陈辅和陈靖仇喝酒。只是这一顿饭陈辅一言不发,待吃完了饭回房,陈靖仇见师父仍是面色不悦,问道:“师父,您不舒服吗?”
陈辅道:“真想不到,我要受胡人之恩!”
陈靖仇顿时说不出话来。张烈和月夫人是胡人,连这宅子里的仆人也有不少鲜卑人和突厥人,陈辅虽然嘴上不好说,在这儿实是坐立不安。他想着,忽道:“师父,那您要不要住客栈?”
陈辅实是早有此意。他道:“好!靖仇,你总算还有几分孝心。”
陈靖仇暗自苦笑,但他知道师父这个倔脾气,说是说不通的,便道:“郡主也在洛阳,她把客栈都包下来了。”
陈辅道:“郡主深明大义,纵是胡人也不打紧,快去!”
陈靖仇知道师父也不是真不想和胡人待在一起,而是见张烈豪迈,有逐鹿中原之心,触犯了师父“华夷大防”的大忌,所以一心想离开此处。他心想:“如果张大哥真做了皇帝,也一定是位好皇帝,师父您也太小心眼了。”但这话自不敢对师父说,只是去向张烈说了一声,说师父想要住店。张烈已觉陈辅对自己总是有点侧目,心想这老头子实是难侍候,但陈靖仇这么说了,他也不留难,让人备好马车,送陈辅去客栈。陈靖仇将师父送到客栈,向小郡主一说,小郡主倒是满口答应。陈靖仇心想小郡主虽是胡人,师父对她倒是印象很好,终不会朝她发作,便也放心离去。
第二日,李靖便与妻子来到洛阳。他妻子也姓张,名叫张出尘,虽是女子,却英姿飒爽,极是不凡。李靖将泛云龙玉交给张烈,张烈道:“药师,你来看看书房吧。”
张烈长相粗豪,但读书极博,书房也很大。李靖见书房中有不少珍本兵书,叹道:“大哥真是文武全才,若能留在中原,出将入相,如拾草芥。”
张烈笑道:“李家小儿纵是真命之主,张三郎岂肯向他屈膝?药师,此间是我历年所收的各家兵书,便送给你当成贺礼,你与二妹在此清修,将来平定天下,从此起步。”
李靖没想到张烈竟会将这所多年经营的宅院都送给了自己,不禁大为感动。张烈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让心腹家人先带着月夫人向东南而去,说自己马上就会赶来。这些事都处置了,张烈向陈靖仇道:“小兄弟,我们走吧。”
陈靖仇跟着张烈飞身上马,两人正待出门,李靖送出来道:“大哥,药师也随你一同前去吧。”
张烈皱了皱眉道:“药师,此事九死一生,你不要冒这险了。”他顿了顿,又道,“另有一言你要记着,李家小儿他年若得天下,忘却初衷,你务必要代我将他除去,否则大哥回来,连你都不饶!”
李靖大吃一惊道:“什么?大哥,李二公子宅心仁厚,怎么会成暴君?”
张烈叹道:“极玄道兄见过李家小儿,便对我说此人相貌不凡,与当今皇上命格有八分相似。当今这昏君当初也是聪明绝顶,后来却杀兄欺父,尽忘初衷,我怕李家小儿也会走上这条老路。”
李靖心道李世民虽然和当今皇上一般上面还有个长兄,但兄弟之间友情甚笃,而且他大哥李建成亦非泛泛,将来倒有可能兄终弟及,怎么会反目残杀?他只是答应一声,也没放在心上,但见这位大哥今番一走,不知相见何日,眼神也有些怔忡。张烈倒是潇洒,说走便走,与陈靖仇一同出了洛阳南门。
宇文拓所建的通天塔是在洛阳以南数十里的一个山坳之中。张烈和陈靖仇骑的都是良驹,不过半日便已抵达。远远望去,秋风萧萧,阴云密布,通天塔直插天宇,便如一柄撑天拄地的长剑。张烈失声道:“居然这般高大!”
他早就知道宇文拓发动民夫建造通天塔,没想到这通天塔竟是如此庞大,虽然相隔尚远,但从中似乎正发出锋利至极的剑气,直砭肌肤。此时又是一阵大风吹过,吹得沙飞石走,落叶更是漫天狂舞,张烈在马上忽然放声唱道:“陟彼此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民之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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