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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鬼祟,见人常是一笑便走。我觑他,分明是玉王府的细作——”
“行了,你都看出来的,王爷会瞧不出?”李夏瞪圆眼睛,叱断了她的话,“你也莫自作聪明去嚼那舌头根子,小心一言不慎烂了你的膛子!”王爷便是天宫神仙、临尘星宿,所行所想岂是凡人能揣测了的?虽然她也依稀觉出,敬王府就要散了。不过,既是早打定主意这生皆随了他,愣也无须躁急。
“这丫头的嘴而今比针尖儿还利,怕是再无好人家敢前来下聘。”忽听门外响起个含笑声音,抬眼见得一个清俊青年随声而入,两道直眉间隔了一指来宽,爽朗朗直飞入鬓。素衣银带,玉立长身,正是一表出众人材。那娇滴滴、怯生生的洛池一见,竟无端端地醉了个面似桃夭。
“这是谁?如何生得这般英气?”瞧见罗汜右眼之下,一斑箭痕似有若无,李夏恰才笑了个仓卒,一层泪花已浮上了杏眸。兄妹相见,自免不了亲亲热热地执手叙话,一来二往地斗嘴绰趣。一时骨碌碌滚下泪珠儿,一时哎哟哟笑岔了气儿,但恨生不够嘴说不够话。“只消得了王爷吩咐,二哥便是这般奋勇当前,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回京来。”
一听此言,方作大醒之色,“珂儿……王爷近来身子可好?”李夏按不住笑,眨眼相看道,“二哥如今作了官,如何连对王爷的称呼都改了?这一声唤着倒是亲昵,可就不怕将自己给折杀坏了?”
“你好生答我,他人呢?”不暇再顾玩笑嬉闹,声音扬起几分,显然是急了。
“王爷自在房里歇息,不容外人搅扰。”
“他……竟在歇息?”罗汜抬眼一眺,日耀当空,甫及晌午。心头登时一阵擂鼓,已是惶惶不安。
“这些日子王爷除却于禅堂打坐,便是于内室休憩,府里的事务皆交予相如先生参酌。那日王妃推门进屋,见王爷伏于案上,即取了件衣裳为他披盖,不想却弄出些许响动——王爷勃然大怒,竟当场休妻——”
郝玉菡被甩手推倒,撞头于柜,磕得满脸是血。只听得屋内一声厉斥:人言“妇人四德”,德、言、容、功,你又具备何者?见小王爷似急火攻心,脸色惨白,浑身打颤,府中无人胆敢上前劝解。郝玉菡不顾仪容,只管号啕痛哭,拿手来回拉扯髻发,哀声道:那日我本不愿嫁你为妻,也说了自己配你不上,却是你誓言娶我,还说什么“断发合髻,永结同心”……我爹爹尚在其位,你何不待他故去,再休我不迟……
“我这便去拜见王爷!”罗汜也未听得齐备,便急急趋步,跨门欲去。
“二哥。”刚至门外,又因李夏的一声唤掇转了头。樱红的唇似吐蕊一般,笑得不亚尝蜜,“二哥,妹妹觉得,还是‘珂儿’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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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便见倪珂埋头伏于案上。唯恐惊了他,罗汜放轻手脚踱进了房内。
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是醒着的。
眼尾一扫。瞧仔细了来人是谁,瞳子里的冰冷戒备一刹去了干净,只低呢道:“……药。”
罗汜慌慌张张四下翻索,终寻得一只青花瓷瓶。打开便是一股燎烈香气直冲鼻端,全不像平日里那些惯服惯用的。见倪珂眉头蹙得紧,也无作深想,当下取出几粒药丸喂送过去。不知是何等灵丹,效用倒是显得极快,毫无血色的脸须臾便缓转出一抹嫣然,看着竟堪比拟那女儿家朝颊上涂饰了胭脂。罗汜毕恭毕敬将他搂于怀里,不时拭去他额上的汗珠,见倪珂长睫低垂,薄唇轻启,呼吸渐渐调得匀了,竟不知不觉看出了神——猝然与那双翡绿眼眸挨近相睃,赶忙挪开视线,干咳了几声。反是倪珂主动将唇送了上去,这厢轻轻一触,便化作一番不舍不分的厮偎亲吻。
帘幕斜垂,雨渐细。少顷,倪珂轻推开罗汜,连咳带笑地说,“倒是……熟稔多了。”
脸兀地一红。支支吾吾推搪道,拗不过狄未德的死缠烂打,跟着去了一回青楼鸨院,这男女情事便也知了些。
“可曾懊悔,‘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看似气定神闲举杯饮茶,却稍稍带过眼眸瞥向罗汜,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惹得罗汜作势要跪,忙不迭地说,当真只去过一回,往后再不敢造次。倪珂轻咳几声,摇了摇头,又问,“他可好?”
“谁?未德大哥?”罗汜也不知他如何突然想起这个人来,脱口笑道,“怕是你不曾想,昔日目不识丁的褴褛乞丐,如今也是满腹经纶,胸怀天下之人了。”
“哦?”
“这全赖一个女子的悉心调''教。那女子名唤‘姒娘’,能言善辩,颇识治国之道,委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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