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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消息千确万真,毫厘不假,便是太子费铎也蒙在鼓里。他只知自己不肯罢休,却不知陆姑娘不堪其扰,已自赎自身投了母亲,而今正躲于少室山下的一座庵堂。我此番前去,便是盼她能赏脸去玉王府小坐几日。”
小克说得眉飞色舞,似是看到升赏已在眼前。我只是淡淡一笑,轻啜了一口茶。
却苦得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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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更年期妇女随身必带的麝香保心丸一样,从小克那里刮来了一些玉王府的解毒丹药,不仅每日都要服用一颗,还需季米为我运功疗伤。虽然如此这般,毒发时好受得多,实则与一个人胃疼反酸了便啃墙皮(因为石灰呈碱性)完全是一码子事,扬汤止沸。
源源不断的内力自后背传入我的心口,恰如枯田得到了灌溉。季米收掌之际,胸口一阵巨浪拍岸般的疼,少不得又吐出一口血来。我拭了拭唇角,眼看那双钴蓝的眼眸里概是浓郁不化的关切与担忧,便笑说,“郎君何须急恼,待奴家身子爽利些……自然与你行房……”
季米闻言,略展了愁眉,唇边露出半个浅笑。然后分外尽心、分外用力地,兜了我一拳。
枕在他的怀中闭目养神,凉飕飕的手指游弋在我的眉眼间,相当舒坦。正当我施施然即将入睡之际,却听得季米的声音:“眉头锁得这样紧,你有心事。”
睁开眼睛,跟前是那张万年不变霜降似的的面瘫脸。Holy shit!面瘫还这么好看!伸出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向我拉近,吻了他的嘴唇。缠绵片晌,我放开他道,说说看。
“你定然在忧心那位歌姬。小王爷会杀了她?”
“那倒不会。我只是担心以陆姑娘的性子,为了不累及太子,必不愿受人所制,会以死相拼。”
“你想带她离开?”
“二女共侍一夫,你不介意?”一想到陆葵儿是陆厨娘的女儿,便又想到在少林时她滔滔不绝的那些要将女儿许配给我的话,忍不住要在这小子面前显摆一番。
“你们姐妹二人若是好好相处,不捻酸吃醋、惹是生非,我倒不介意。”季米满面凝重,微微额首。
“……”
“说正经的。为今之计,若是太子的人先我们一步将陆姑娘带走,不起兵戈,方为最好。”
“派人送信?”
“只怕连太子的面还未见上,便叫人杀了。”他摇头道,“你还有何别的计策?”
我看了季米好一会儿,又拉过他来亲了一口。“明日我们借花献佛,就地宴一回客。我钝的很,腹内空空的时候什么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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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你尽拣最大的酒家落脚,自己吃喝不罢,还连天地宴客。倘使招待城中的达官富贾我倒无话可说,可你却只请那些臭烘烘的叫花子,还教他们唱什么小曲儿,到底算的甚么?”
“我的朋友多是三教九流,远不比克公子那么尊贵。”我舔起笑脸向小克解释,树要皮、马要鞍,人情须得还。而我,也是个好面子、讲排场的人。怎么说,糖多不嫌齁。
“克公子,小王爷忌讳多,回程的日子一刻不得耽搁。”
“我这朋友忌讳也多,饿不得,更吵不得。否则脾气一坏,手里的剑免不了就要出鞘。”小克身边跟随了一班子杀手死士,都长得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不管功夫如何,光凭这模样就能将敌人吓出十里。幸而这群死士都挺识货,眼睛溜溜的亮,不走宝。他们正目而视了当吟好片刻,均罢口住舌,不再作声。
当油果子哄不了娃儿的时候,就得赏个嘴巴子。管好。
秋高气肃,天空坦整的似一方油绢。
“听闻今日这店里的酒宴专为叫花子而设,我们弟兄几个心痒难耐,便不请自来,还望休怪!”为首的叫花子三十开外,方方正正一张脸,蚕眉大眼,虎背龙腰,十分神气。“恰才我还在肚里寻思,放眼世间芸芸众生,谁人能有这般豪气?原是故人来!”他定定看我半晌,迸出几声嘹亮的大笑,“殿下,还记得我么?”
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他的模样,不禁笑道:“狄大哥,多年未见,你清减了。”
这莽汉名叫狄未德,为人处世,皆行得“仗义”二字。我们的交情能追溯到九、十年前——那年恰逢天灾,南涝北旱,举国的百姓俱是苦干一年却颗粒无收——小克估摸着也就是那时候彻底扭曲了人生观。我偷出了王府,当了那一日也没用上的前朝太子玉印——当哪儿了给忘得干净,因为压根没想赎。这劳什子尚且值几个钱,够我在名满京师的桥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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