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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幸村对她的心思也越发明朗。百步沨心里倏忽升起一丝暖意,刚刚画里笔触之间流露出的难以掩饰的眷恋,作不得假。
百步沨突然察觉,自己对幸村精市也并非全然毫无感觉。
犹记得初次见面之时,这两个人一个小的温润如玉,一个笑得天真烂漫,暗中眼神却早已交锋了数个回合。幸村精市其人何等的玲珑心思,早在初次见面之时便极尽腹黑之能事地来了个一箭双雕,挑拨那个原网球部经理中村晋惠和她比赛,一方面试探了她,一方面也帮他除去了那个碍眼的女人。
当时的所谓【人情】也只不过是她的不甘与戏谑,从未想过却会成为他们之后的一道难以割舍的联系。
她用那个人情,换了他接受手术从此再不受病魔折磨。
有时候百步沨本人也在想,究竟这么做对她来说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对她有什么利益?既然全然没有,那么当初潜意识地下了这个决定又是为了什么?
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兴趣并非浓厚到极致,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三番两次地来探望也全是她主动的。
直到今时今日,在看到幸村精市画册之后,百步沨才微微明了。
她对这个少年的感觉,早已不只是兴趣那么简单。
“喂,你是什么人?”站在一旁被忽视了太久的红发少年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却不复刚才同幸村精市说话时的阴狠与恶意。
“他的朋友。”百步沨挑挑眉神情淡淡,下一秒嘴里吐出的话语虽是问句却不容置疑,“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们离开么?”
“什么?!”红发少年流露出恼怒的神情,下一瞬便恢复了之前挑衅时的嚣张,“臭丫头!”
感觉到对方说着便气急败坏地拉住了自己的胳膊,百步沨皱眉,本能地一把反手扣住对方,错开对方的力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骨骼之间发出的脆响下,红发少年惊声尖叫起来。他痛苦的倒地,按着脱臼的胳膊,眼神惊惧之下早已不复其时的凶狠。
看着对面一群少年流露出惧色的表情,百步沨微微一笑眼神冰冷,“所以说,你们,可以离开了么?”
百步沨将倒在地上的幸村精市扶起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怎么样,还好么?”
“嗯,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幸村精市也笑,可百步沨觉得那笑容中总隐着微微的苦涩。
“还是不舒服么?”关心之下,她又问了一句。
“不,我没事。”幸村精市摇摇头,微微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倏忽弯腰拾起刚刚洒落在地的画笔画册,动作之间更是借由身体的阻挡有意避开了百步沨的视线。
百步沨扯扯嘴角笑得无奈,“那幅画,不如送给我好了。”
接着便看到幸村精市一瞬间有些僵硬的消瘦背脊。
百步沨当然知道幸村这家伙心里不舒服。
骄傲如他,在那般情况之下被她解围,心里始终是会结下疙瘩的。
而刚刚有意的避让,大概是不想让她看到那幅画吧?
“沨……”幸村精市转头,淡紫色的头发在微风之下显得更是飘逸清越,配合着少年苍白的脸颊流露出一种纤细而病态的美。
微微一笑,百步沨却并不言语,只动作坚决地伸手接下了少年手中的画册,在对方呼吸的短暂停滞之间翻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幅画页。
随即牵起幸村精市的手,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病房。
幸村精市怔愣地看着自己与她十指交握的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应该欣喜,欣喜她终于接受了他;但,他实在是欣喜不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的接受,比不接受更令他觉得悲伤。
刚刚的情势,想必早已被走在自己身前的百步沨看在眼里,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对于幸村精市来说,不是不残酷的。
他所需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受,是同意让他陪在她身边的海誓山盟,而并非现在的——怜悯。
是的,幸村精市觉得,百步沨目前的所作所为,除了用【怜悯】这两个字来形容之外,真的怎么也说不通。
于是病房里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幸村精市不说话,百步沨自然也懒得开口。
窗台上的两盆仙人掌早已开出了鹅黄色的小花,衬在满是硬刺其貌不扬的绿色掌体上却令人十分舒心。
不知怎么的,百步沨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荆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