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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鼓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炸裂。是啊,人家第一次来料加工就搞出废品,以后还敢再来打交道吗?产品报废赔钱不说,破坏外协声誉造成的严重损失就不可估量了。一向对付东宠爱有加的黄厂长急得乱抓那层没有毛发的黄褐色头皮,垮着脸不停地埋怨和数落付东。
起先付东还犯傻不敢吱声,后来他的自尊心似乎无法承受黄厂长的责怪,憋红了脸开始辩解:“我明明是从里往外打正反车加工的,操作很正常很正规,哪个晓得车出来的还是右旋螺纹呢?肯定是这台车床的问题,根本就加工不出左旋螺纹!要怪也只能怪车床,和我无关。”
“咦,付东,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喃?就算车床有问题加工不出来,在你车第一刀时就应该发现问题,为什么还要继续车成这样?”别看黄厂长已经搞了好几年机械加工,看来他对机械设备却并不怎么懂行。付东的话让他头皮冒出更多的油珠子,他围着那台车床转了几圈并没有什么发现,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我窃笑。认为机会已经来临,就装着和别的看热闹的工人一样凑上去。我故意挤到黄厂长身旁,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着我说:“小梅,小梅师傅,你是学过机械专业的,又在大厂干了那么多年,你来看看是不是车床有什么问题?”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一下子聚焦的我身上。我有意瞟了一眼肖梦荷,看到了她期盼的眼神。我心里那个美哟。。。。。。
其实,刚才听到检验员的惊叫我就和几个工人过去看了。当我发现付东的错误后,心里简直就乐开了花。我抱着膀子稳在一边,就是在等待可以抽付东底火痛下杀手,并且可以一鸣惊人的机会。
请全体泰盛厂的领导员工注意哦,梅道取代付东成为本厂车工老大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啦!
荣誉与利益闪着耀眼的光芒,我被刺激得声音都变了调:“车床当然不可能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付组长——”
我故意停顿下来,只想营造更紧张刺激的气氛。
可怜的付东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时代即将毁灭,很有点狗急跳墙般又是跺脚又是指着我的鼻尖声嘶力竭地吼叫:“你才有问题!你别以为读过技校就可以不懂装懂糊弄人,有多远爬多远,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发飙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到高/潮不发飙。我对付东像老外一样耸耸肩:“有没有我说话的份不是你说了算;这要问黄厂长或者肖副厂长!”我转向黄厂长,“黄厂长,你是要我说呢,还是让我有多远爬多远?”
黄厂长瞪了付东一眼:“现在还争啥子嘛,就听小梅师傅说说看嘛。”
我阔步走到车床的床头箱前,对围观的同事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清着嗓子说:“黄厂长经常告戒我们,机械加工是技术工作,来不得半点虚假,更不容许不懂装懂操作生产!今天出现的这种质量事故,我和大家一样感到沉重心痛。事故出了不可怕,但是必须积极找出事故原因,才能让我们吸取教训避免和杜绝类似事故再次发生。现在付东组长认定车床有问题,而我坚持说车床没有任何问题,究竟孰是孰非当然要以理服人。”我控制激动平和地补充,“当然,今天我和组长的辩论或者叫做分歧,只是就事论事,丝毫没有谁针对谁,谁打击谁的意思。”
即将当婊子,我也不忘立牌坊。滔滔不绝口水暴溅,就是不急着揭晓答案。黄厂长耐不住不停催促,我才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在加工螺纹零件时,要保证螺旋线方向正确其实很简单。你们看这个手柄,它的作用就是控制螺旋线方向。我从不怀疑付组长的技术水平,但他居然会不知道在加工左旋螺纹时要把这个手柄旋转到这个位置。”我把手柄“啪”地搬到左旋方向后,特意观察了付东的表情。我看到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牙齿咬得紧紧的。我想他的内心现在肯定犹如锥刺,汩汩沥血。我强忍住开心得意,故作遗憾状叹息:“这么简单的常识错误,真不该发生在我们组长身上。这么贵的紫铜螺杆就这样报废了,可惜啊可惜。”
黄厂长肯定心如刀绞,摇头摆手跺脚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嗐嗐叹息几声后,终于又气又恨朝付东吼:“我看你啊才是不懂装懂的半罐水!明明是自己没有搞懂还要赖车床。算啦,以后干活还是多请教请教梅师傅吧。”骂完付东,黄厂长再拉着我,“梅师傅,你一定能加工这种螺杆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当然能加工呐。这又不是什么好复杂好难做的活,只要小心些,就是让李德强加工我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