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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鸣毕竟是军阀出身,无论如何手下还是有兵有权的,范力夫不过是个投机的政客,依附徐又鸣而活,如今和主子翻了脸,名声也坏了,自然无人肯收留他,相比之下范力夫比徐又鸣的下场要凄惨得多。
范力夫神色灰败地被赶出了家门,他住的这栋华美的宅院原是一个富商赠予他的,家具仆役一应俱全,可自从他背上了卖国贼的罪名,那富商便立即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门外。
他身边的美人们也都离开了他,往昔称兄道弟的朋友们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哪怕是他的倭国主子,此刻也低调地不敢再引犯华人的怒火,让他吃了闭门羹。
名声这个东西就像一件衣服,在人人披着得体外衣的社会,没有人会去接纳一个不穿衣服的人。
何况范力夫的情况与其他失意政客不一样,他是卖国贼,是要将所有华夏人变为亡国奴的罪人,将来是要遗臭万年的,无论是**党,还是保皇党,任何一个党派都不会接受这样的人,人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忙不迭地和他划清界限,生怕被他影响了自个儿的名声。
这个曾经炙手可热的少年权贵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人人唾骂。
“卖国贼”三个字可以永久毁掉一个人的政治生命,永世不得翻身。
落魄的范力夫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独自在街上走着,他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了,蓬头垢面,络腮胡子,脸上未消的红肿淤青,衣服皱巴巴的,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那个年少风流的范力夫。
北平的街头冷冷清清的,商人们响应学生的号召以罢市来抗议政府的卖国行径,除了成群结队的学生精力充沛地喊着口号外,整条街没有几个行人。
望着这条曾经给他留下了无数繁华回忆的街道,范力夫的心头无限酸楚,如今的他什么都不是了,从权力的巅峰跌至谷底,原来是这种滋味。
万念皆灰的他站在桥头,望着桥下和缓的流水,竟生出了不管不顾的念头,想要一跃而下,将诸般烦恼统统抛开。
可待站到桥沿,他又忍不住怯怯地腿软了,那河水似乎深不见底,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他跳下去……
在这样的乱世,人命如草芥,根本没人会去注意一个要跳河自尽的人,街面上只有游行的学生慷慨激昂地喊着口号,满街散落的都是传单。
范力夫看着脚下的河水,一想到那些溺毙之人的惨状,他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一脸恐惧地抱紧了桥栏,哆哆嗦嗦地又翻了回来。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他!
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了,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如今虽然失意,但未来定有风向转变的那一天,待现在的风头过去,他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范力夫!
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好不容易爬回安全的地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用力地抹了把脸,站直了身体,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去,此时他却突然发觉放在一边的行李不见了,里边有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笔微薄的私产,想是被路边的流浪汉或是乞儿、偷儿捡走了。
他急急环顾四周,哪里能找到偷儿的半个影子。
好不容易才有了活下来的勇气,却看到自己仅有的一点儿依恃就这样没有了,范力夫颤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坐在街头不管不顾地大哭,这回终于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看——,就连街头的流浪汉都为华夏所遭受的灾难痛哭,只有那些政客还冥顽不灵……”
学生们激动地向他聚拢过来,没有人询问他为什么哭,就一厢情愿地将一切归结到了忧国忧民上。
“这就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在哭泣,当权者你听到了么?”
“我们的土地可以被征服,但不能被葬送!我们的人民可以被杀戮,而不可以低头!华夏儿女们,大家起来啊!……”
范力夫止住哭泣呆呆地望着这些学生,心里竟生出了几分荒唐可笑的讽刺,而他们的队伍却不可能在这里多加停留,一路高喊着口号继续向前走去了,只留下几张传单散落在他的身上。
他一把扯了下来,传单上的字字句句都出自游行总指挥乔霏之手。
在所有人都以为乔霏的**激情已经褪去的时候,她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