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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繁乾,纵是一代帝王,也抵不住泱泱岁月与命中注定的践踏。
“成妖岂是易事,你我是因为一半妖血才只需三百年且有道修行,若换了常人,押上千万年的流年不说,毕生能够寻得修妖之道的人,千万人中出不得一个,母后怕是旷古绝今的第一人了。母后一定给你说过,人若执着于某念,丝丝入骨,则可成妖。可若成妖,只能日日夜夜为那执念所困,而念解之时,才是灰飞烟灭之时。如今,看了哥哥你,我才明白母亲是何等聪明,她成妖之后,退给了自己一步海阔天空,自己放掉了那执念,既得年华永驻,又得安然享乐,何乐而不为?那哥哥你呢?为什么修妖?修成猫妖也是有所求吧,猫有九命,你为繁吹舍了七命,最后两命乃你精魂炼得,你如何舍得?”
亭中的繁乾颇有此急切,园外的华珧却死死将手指嵌入朱砖中,一块块暗红的墙皮沾着华珧的鲜血剥落,殷红的血沿着他衣上的银绣荷花,丝丝缕缕,滴滴破碎,寸寸断心。
☆、犹记
那是一年清秋节,华灯初上,繁华似锦,人流如织。
算是为了庆祝华珧赐号强驽将军,华珧自己推掉了一切欲来的贺礼与皇上的宴席。独约了繁吹来看灯享乐,此等良辰,此等美景,又岂能辜负了天?
两人在车水马龙中缓步而行,身后映着流光璀璨的烟火,京都中亮如白昼,街上孩童们的欢笑,女人们的喜颜,男人们的厚沉嗓音,冲击着所有人的热情。华珧望着身旁忽闪着的小虎牙,一阵阵心安,似是一片喧嚣中的寂静,一片流中的涓涓细流,一片烟花中的清风。
“方才你去哪儿了?”繁吹轻轻的声音响起,还有一点点责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华珧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的。
繁吹默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可暗暗地,却勾了勾华珧的手指。华珧知道,“他的”繁吹就是这样,表面上成熟稳重,指点山河,运筹帷幄不在活下,可实际上,却有着如猫一样的好奇心与口是心非的娇态。
诚然,他华大将军也只敢在心里称翊亲王为“他的”繁吹。
华珧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可又觉得不妥,又只得不情愿地松开繁吹的手。
“刚刚我碰上一位卜者,我原也是从不信此等未卜先知之事的。虽说世间怪事层出不穷,可这泄露天机的事,想来也是寻常凡人做不得的。哎,我也是一时着了魔道,竟鬼使神差地走了前去,真是怪事。可那卜者用的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爻卦,哦,他甚至没有给我用卦,单看了我一眼便说我命运多舛,幸得一奇物助之,化险数次。我问他是何许人,为何如此断言,他却只说不过一闲云野鹤,略民生些风角星算,奇门遁甲,便唱着小曲儿离去了。你说,怪不怪?没想到我堂堂强弩将军,一辈子连个奇‘人’都碰不到,竟只能碰到个奇‘物’!人品就差到这个地步啊……”
繁吹屈指放在嘴边,却还是不小心把刚喝进去的椅子椰汁笑咳了出来。华将军借此机会连忙凑上前献殷勤,顺势接过繁吹手中毛茸茸的椰子,掏了手绢在繁吹嘴边细心地擦了擦。让繁吹更哭笑不得的是华珧把手绢意犹未尽放在鼻侧闻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更细心地把手绢收入袖中,才为他轻轻拍打着背部。这让繁吹就因咳嗽而变红的脸更红了。
“看你这一笑,算是为方才我抛下亲王独自一人赎罪了。”
语罢,还毫无廉耻地在椰子口上舔了一圈,越发的变本加厉,回味无穷。一旁的繁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奇下华珧手中的椰子,赶紧喝完,视那椰子为烫手山芋般扔掉了。转头,不再理他。
“唉~~~~~”华珧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可声音大到足以在闹市中让离他一尺远的繁吹听到。到底还是心软,繁吹不情愿地靠了过来。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过些时日,我就要远征泽州了。从明日起,我便出宫练兵,再回来时,明年,后年,永远不……我也不知道。繁乾这是一步险棋,或者就是想,直接毁了我,我也不能不去。我……”
华珧想说什么,聪明如繁吹怎么可能不知?他们之间相欠的,只是一个承诺。
没错,如世人所说,他和华珧之间,确实存在着悖背伦常的感情。
他,他们,都很想告诉所有人,告诉天下。
这一生,唯一人不负!谁怕,天地不容!
“明年,今日,清秋节,不见不归!”繁吹站在漫天烟火下,身后映着无数灿烂的升起,破灭,像是映着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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