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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端华,都是祖宗加封的世袭亲王。派他俩辅政,决不会有异议的。”“嗯!还有谁,用不用再派几个?”“自然是多几位更好。奴才以为,额驸景寿也该算一个,他忠实可靠,又是贵戚皇亲。”“嗯!还有谁?”“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也是难得的忠臣。”“好吧,按你说的决定吧!”“谢主龙恩。”
肃顺的目的达到了,真是欢畅无比。突然,又想起一件大事。说道:“奴才还有一事,请求陛下。倘若陛下大行、幼主登基之后,有人主张太后垂帘听政,该怎么办呢?”咸丰不悦地说:“垂帘听政在历史上是有的,可本朝尚无此例。”肃顺为把这件事定下来,又奏道:“皇上的意思是,本朝只准大臣辅政,不许太后垂帘听政?”“是的。”咸丰果断地说,“决不允许女主干政!”
肃顺一听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他还想给恭亲王奏一本——借皇上的口,把这个最大的政敌扳倒。可是,皇上实在坚持不住了,身子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肃顺不敢再奏,忙招呼人伺候皇上安歇。又把栾太叫来,以防万一。
肃顺回到军机直庐。刚进门,就被载垣、端华、杜翰这些人包围了。他们纷纷打听,皇上都对他说了些什么。肃顺见四外无人,示意焦佑瀛把门闩好,这才把皇上的话讲了一遍。当然,他说话是留有余地的。几个人听了,无不喝彩,都为自己能当上辅政大臣而庆幸。肃顺对他们强调说:“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大家都精神点儿,可别让外人钻了空子。”众人点头。
再说咸丰帝。到了定更,他又恢复过来了。乘这个机会,叫陈胜文把皇后请来。钮祜禄氏走进东暖阁,看见丈夫病成这个样子,心如油烹。她不敢给皇上增加苦恼,尽力控制着悲痛的心情,给咸丰见了礼。“坐下!”咸丰让皇后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朕和你说话的机会不多了,有几句话你要牢牢记住。”皇后闻听,眼泪好似珍珠断线,洒满胸前。咸丰摇摇头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听朕对你说。”皇后声音哽咽地说:“婢子候旨。”咸丰道:“我死之后,你就是太后了,要好好铺佐载淳为君。叫他克勤克俭,多施仁政,切不可像朕这样荒唐无能。”皇后一个劲儿地点头。咸丰又说:“汝天性懦弱,忠厚老实。有朕在,你不受气;朕要不在了,你是非受气不可。望你刚强着点,泼辣着点,太窝囊可不行。别忘了,‘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呀!”皇后说:“婢子记住了。”咸丰又说:“懿贵妃心重手长,颇有计算。朕担心她,母以子贵来欺压你。”“不会的,我看她不会对我那样。”咸丰摇摆头说:“朕不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留点儿心好。”
咸丰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方金印,一道密旨,对皇后说:“这方金印,是乾隆爷留下来的。上镌阳文‘御赏’二字,乃朕心爱之物。作用与国宝相同,赐给你吧。”“谢主龙恩。”“还有——”咸丰指着密旨说:“这也是朕留给你的,你要妥善保存。懿贵妃听话就算了,倘若她有不轨行为,你可以把这道旨请出来,按朕的遗嘱严惩!”皇后跪受了这两样东西。她深感夫妻之恩,愈发悲痛了。
这时,陈胜文在门外说:“奴才请万岁爷的旨,懿贵妃要给万岁爷问安。不知恩准不恩准?”咸丰略一沉吟,说道:“叫她进来吧。”皇后怕他们有什么背人的话要说,忙跪安退出。
再说懿贵妃。多半年来,她一直是受皇上冷遇的。为此,苦恼极了,怨恨透了。她憎恨一切人,经常发无名火。连她的儿子也不例外,见面就骂。因此,儿子对她除了畏惧,并无感情。她每天都独对银灯,坐到深夜。想啊,想啊,想她死去的爹爹,想她数年没有见面的母亲和弟弟,想她那苦难而有趣的童年。然而,想得最多的,还是现在和未来。皇上的病情,她是清楚的——从安得海探听的消息中得知,他得的是“色痨”,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了。一旦皇上不在,她的情况又会怎样呢?她也清楚,权臣肃顺对她是深恶痛绝的。他曾多次在皇上面前动本,建议对她予以制裁。两个多月前,竟劝皇上把她废掉。要不是皇后解围,说不定会落个什么结果!她最担心皇上不在时,大权落到肃顺及其同党手里。到那时,将比现在可怕得多。她不是个俯首听命的人,不能等待厄运的到来,更不能听凭别人摆布。她要争生存,争地位,而这一切都必须取决于权,怎样才能有权,又怎样掌权?这是她思考的中心。她已经有了许多设想,急需一步步去实现。现在她主动要见皇上,就是许多设想中的主要的一环。
咸丰恩准了她的要求。她小心翼翼地走进东暖阁,跪在床前的拜垫上,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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