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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食客们不知何时已经议论得沸沸扬扬的了,而且中心主题十分明确:沈家德行高尚是毋庸置疑的,沈少侠搞破鞋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归根到底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岳映泉了——
“哼,岳映泉这个女人真是相当自私啊!如此说来,就连那个吸血妖邪都比她强!她身为女子,不知嫁夫随夫恪守妇道,摇摆不定水性杨花,一心想着攀高枝,害死了自家丈夫尚不知悔改,还好意思嫁入沈家污了人家门庭,真是不知廉耻!”
“可不是?嘿!这么说……说她以前是为吸血妖邪所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她还乐意得紧哩,否则哪个好女孩脏了身子之后不马上自尽的?她还给人家生下了孩子,到现在都活得如此心安理得!”
“这就是个克夫的贱人啊!害死那吸血妖邪就不提了,想那沈少侠少年英雄,一表人才,什么好人家的小姐娶不到?怎的就被她迷了心窍去了?说那吸血妖邪是妖孽,说不定这姓岳的女人还更是妖孽哩,不知她当初是使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下作手段来害得沈少侠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哼,这么说来,沈少侠说不定就是一时糊涂,事后悔之晚矣,却还忠厚老实地为这种女人负责到底,真不愧是沈大侠的儿子啊!”
“呸呸呸!真是气煞我也!咱们靖阴沈家何等荣耀,可别让这女人将来又做出什么丑事来,坏了人家多少代的清白佳誉呀!”
……
这么难听的话劈头盖脸向自己砸来,饶是暮田田自问无愧,也有些坐不下去了。她苦笑着暗道:原来我毕竟还是太嫩了,这番谣言原来还有这种效果,能够把沈家满门全部摘清、把脏水统统引到我一个人身上啊,那造谣的人这手段,啧啧!
她望向小囡,正想着看她要是吃得差不多了就带她先走,却见郁檀将小囡往她手中一递,拍案而起,一脸森森寒怒霎时惊得饭庄里鸦雀无声!
暮田田也被郁檀这副震怒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呆呆地望着他,见他指着周围一圈人,中气充沛地吼了出来:“你们当自己是什么人?天皇老子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满口喷粪不干不净地欺侮一个女子?这不过是说的一段书,就算是他——”
他狠狠指向台上的说书先生:“小老儿,你敢不敢拿脑袋担保,你今日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绝无半分虚假矫饰?哼!你既是说书,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胡说八道,还胆敢用上人家的真名,信不信我纠了你去见官,告你个造谣诽谤?”
郁檀这一番话铿锵淋漓掷地有声,喝得说书先生心里发虚,当下噤若寒蝉,食客们中虽有不服的,却也慑于他的威势不敢反驳。
郁檀见这些人已有所示弱,脸色才稍许缓和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你们这些人如此长舌多事,岂知自己何等无知!这世上万事万物,真相本就不是完全可知的——兀你那阔嘴大娘,你敢说你能将自己亲眼见过亲身经历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毫厘不差说得分毫无错么?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图口舌之快将一件事传得面目全非么?试问从你那里听去某事的人,谁能保证传的就是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
那个因为面相刻薄而被郁檀揪出来示众的大妈顿时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哆嗦着嘴唇硬是一句话都回不上来,赶紧低下头眼珠子乱转:他怎么知道我昨天才诬蔑过隔壁家小寡妇偷人呀……
郁檀傲然冷笑,又望定了台上的说书先生:“别人或许不知道,你总该清楚吧?难道你不曾有过竭尽全力都无法将某事说到极尽传神的烦恼?语言也好,文字也罢,本身就是有缺陷的,每个人对同一事的看法感受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所了解到的所有事情都只可能是事情的一部分或一方面,而且很可能是被扭曲变形了的状态,真正经历过某事的人永远是孤家寡人,谁都只能冷暖自知,所以我不认为这世上任何人有权利随意批判任何人和事!
可惜这世上如你们这般自以为是的人委实太多了!你们觉得只要自己高举着某种道德的幡帜,就能愤世嫉俗血口喷人,有得批判自然要批判,没得批判那就不惜生搬硬套的也要批判!你们记住我这句话:如此行事,并非说明你们有德,这不是道德,只不过是打着道德名号的暴政罢了!
我再请问你们在场诸位,难道你们这一生就行止规正无可挑剔么?难道你们就从未犯过错么?你们并不了解那岳氏究竟经历过什么,若也将你们置于同一境地,你们就能用性命担保自己绝不会做出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不容于世的选择么?
在世为人,大家谁都不容易,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时时记着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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