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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恶狠狠的目光顿时戳向那堆黑色却蓬松的粪泥,似是要将它当成了发泄筒,发泄着满身的怒气。
“唉…”不想,慕晚歌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元宇倾的视线那么强烈,她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只是一想到与他不对称的举动,明眸中瞬间盛满了无奈,这男人是怎么了?竟是做些幼稚的举动,就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元相瞪完了么?瞪完了咱们就开始干活了!”慕晚歌回眸清浅一笑,如雨后初阳清新自然,瞬间照亮了略显阴暗的马厩。
“干活?干什么活?”元宇倾惊艳在她清爽的笑容里,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只是一听到“干活”,俊眉又拧了起来,可即便如此还是丝毫不损他的俊美,慕晚歌直叹不公平,凭什么上天将所有的好处都集中在这男人身上了?
“看到这些白色小虫子没有?”慕晚歌很好心情的没有给他白眼,手中的树枝指向蓬松粪泥里的白色小动物,“将这些小虫子挑到碗里,这便是你今日承诺我的全力以赴。”
说着,慕晚歌理所当然的将手中的碗硬塞到他手中,水润大眼里水光明灭不定。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元宇倾几乎跳脚,英俊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手心一个不稳,碗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回礼。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记住?元相身份尊贵,若是不乐意做这些粗鄙不堪的事儿,也大可离去,没有人会逼你。”慕晚歌看着破碗,心头忽然升起一抹无力,回答元宇倾问题的耐心已经告罄,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捡起地上的破碗,对着那堆粪泥挑起小虫子来。
元宇倾心头划过一抹心酸,只觉这样的慕晚歌真让人无比揪心,没有强求他的“全力以赴”,却是用自己的无声举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在乎、无所谓的态度,将他划在了她的世界之外,能触摸到的,只有她浅笑依旧的嘴角,沉默以对的侧脸,还有隔在两人之间的无形却巨大的屏障。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宁愿她吵闹着要求他实行自己的“全力以赴”,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默然的抬手放下。
可是元宇倾不明白,在慕晚歌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吵闹的权利。或许曾经有过,可自梅姨死去后,她就再也没有拥有这份吵闹的能力了。
人,越长大,越多无奈,也越多束缚着自己手脚的枷锁!
慕晚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粪泥和粪泥洞中蠕动的白色小虫子,手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挑起放下的动作中一点点的冒出冷汗,只是虽然如此,她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树枝。
她知道,元宇倾有很多的不明白,可是这些不明白,她不打算一一的回答,不仅是没有必要,也因为私心里不想被人知道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伤疤,好了之后就不要再揭开;噩梦,醒了以后就不要再拼命的回想。否则,便是庸人自扰。
刚到这里,她确实有过“活不活都无所谓”的想法,可自落霞峰口被人刺杀、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如前世那般极度强烈的求生渴望才被激发出来,即便不是为自己而活,梅姨在天之灵,也会希望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
“活着,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而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她做不到为“活着本身”,能做的,只有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对梅姨的愧疚,应该算是这“任何事物”中的一种吧!
马厩里,两人互相沉默、心思百转也不过瞬间,面前这堆粪泥中几乎见不到蠕动的白色虫子,而慕晚歌手里的半边碗却只是铺了一层,她微微皱眉,这点份量怎么够表现自己的回礼诚意?
不再多想,她正欲站起来走到另一堆粪泥前,突然眼前一阵晕眩,半起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到一旁的柱子上,元宇倾心下一惊,连忙从背后扶住她,长长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腾出一手探到她的额头上,触手冰凉,且带着些微的汗意。
元宇倾眼里划过一抹心疼,这才想起她的身子极其不好,可自己不仅没有发觉还陪着她到这里胡闹。他胸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慕晚歌,或者是气其他,二话不说便将她打横抱起,离开马厩那臭气熏天的地方。
慕晚歌感觉自己如置冰窖般寒冷,无意识的蜷缩进元宇倾的怀抱里,主动寻找着温暖。晕晕沉沉间又像漂浮在海上一样,全身轻飘飘的,丝毫没有足踏大地的踏实感。眼前一片迷蒙,脑海中似是浮着一团又一团的灰色云朵,没有任何的想法流转,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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