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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病,便把宫内惊动起来,连帝后都过来,太医围了一地,晋后看见她沉睡不醒的样子,难免着急,先骂侍女不好生伺候,等到听了她们支支吾吾说出的起因后,不免又生气,瞪了一旁垂头丧气后悔不迭的侯重茂一眼,又严声嘱咐了众太医竭力救治,方回去了。
侯重茂自然比谁都急,只自己在床前侍奉汤药,恨不得自己变成她去替她受那些苦楚,时而看她微微睁眼,目光失了平日神采,却认得自己,强对自己一笑,又昏睡过去了,不免先抽自己一个嘴巴,骂自己该死!
再喝问那些太医,究竟何时能好,他那怒火冲天又心急如焚的样子,早吓得几个胆小的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越发嚅嗫,侯重茂一见他们那样,越发来气,又骂了几句饭桶。
偏此时,侍女还捧进来周太医的药,问服不服。侯重茂不由问:“什么药?”
“安胎药。”侍女也不知此药究竟是何物,周太医大致说过这是安胎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侯重茂倏然想起那日太医说原来本不至如此,只因受凉后,空腹受了周太医那药的药性,才烧得如此昏沉。他顿时火气,一把掀翻那托盘:“都什么时候了,还安什么胎!”
侍女何曾见过他这样火大,吓得颤巍巍在地上收拾了一迭步退了出去。
墨砚看他心如火燎的样子,不由劝他道:“殿下别着急,太医已开了新方子了,我看小姐脉象也好些了,这一两日准会减轻,小姐虽在沉睡,可却认得人的,她睡在那要是听见您这样着急,心中不免也急,倒是对病无益的。”
一番话说得侯重茂才算安定些,太医出了新方,除了服药外,又取了许多防风等药材煎成热汤,专门收拾出一间安静的屋子,只让一个小女医官在屋内熏蒸着,使病人呼着药气,满屋子热气腾腾,使病人淌下一身汗。一连几日,袁梨晨病势果然渐渐轻了,清醒过来,看着握着自己手的侯重茂满是血丝的眼睛说:“没事了,你去忙吧,别误了你的政事。”
侯重茂这才安了心。
袁梨晨病势消退,屋内却还每日由那小女官熏蒸着,她这日吃了饮食后,屋内无人,她便和那小女官说着话,一时笑道:“你这口音倒像我来处的。”
那女官笑回道:“正是,卑职正是陈国人。”
袁梨晨好奇,支了支身子不由问她是哪里人何时来的,那女官十分体贴,看她一动,先不答话,帮她取枕垫靠了,又朝四围望了望,面色慎重,忽然跪了下来,声音极轻,却字字十分清晰:“卑职叩见瑶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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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无心亦悲亦壮
她怎么知道这些?袁梨晨顿时大惊失色,却听那女官恭敬无比地解释说,她是去年随韩朱颜入晋的,像那些珍宝一样,她和几个玲珑侍女也作为礼物送了过来。或许是出于防备,她们并没有被安排进东宫服侍,而是被分派到各处,自己因通岐黄被安排去太医院当差,已备后宫女眷不便使唤太医时听使。这女官这一次是费尽了心思才求得到东宫熏蒸药材的机会。
“卑职原是甄家的人,贤妃安排奴婢与其他使女一起随怡安公主入晋,嘱咐奴婢要为娘娘敬忠效力。”
袁梨晨呆呆看着她,女官却从怀内掏出一本小册,跪呈给她:“这是贤妃给娘娘的,卑职一直无缘呈献。”
袁梨晨茫然接过,册上写得冠冕堂皇,并无扎眼之处,称呼自己亦是宜宁公主,说得是些关切的话,只是几次强调加重要自己回信互传消息的期盼。
袁梨晨细细揣摩着字迹和印玺,确实是自己熟悉的甄兰馨所出,她默默看着字迹出神,当年侯重茂在陈宫曾派内探和自己通传消息,今天晋宫亦有陈探。
“卑职深知娘娘为陈国所做的牺牲,娘娘大义,卑职愿肝脑涂地。”
女官的这句话让袁梨晨迷惘,却听女官语带感动的哭意又说:“卑职不敢忘贤妃所托,在太医院偷研过娘娘的药方,知娘娘惧怕在晋国生下孽种,竟不惜自戮身体,贤妃嘱咐卑职早帮娘娘脱离苦海。”
袁梨晨苦笑,她无奈的笑容却让女官愈加想起甄兰馨的嘱托,也对她愈加同情,女官激动地对她说出当日甄兰馨所说的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