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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关切,也有的只是抱持看戏的心态。
“能不能回到蒋家?”我很早就认定,若无主动作为,这个问题将永远不会有结果!经国先生过世後,蒋家里面就更不会有人为这件事采取行动了!
自先母在桂林遇害数十年来,章家大小有多数的时间,过的是一种“自我身份放逐”的日子,从来不敢张扬自己的身世。还记得在念初中时,听到二舅和外婆多次当面否认别人好奇的询问:“这对双胞胎是不是蒋家的骨肉?”他们回以极不自然的笑容,却明确地说:“不是,不是,不要乱讲。”我不懂这些对话的意思,但一直忘不了挂在他们脸上那种尴尬的表情。外婆很痛苦地告知我们实情之後,还要我们把它藏在心里,不要对外走漏,她真的担心会进一步惹来杀身之祸。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敢承认,对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是何等的痛苦;这种内心长期的煎熬,绝不是蒋家其他成员所能体会於万一的。
章家在新竹之所以过得那麽困顿,当然是有人为了要保诱经国先生及蒋家的声誉,使得章家大小无辜地做出了牺牲。经国先生一定交代过王升要妥善照顾远在新竹的章家,最初几年,王升确实尽了力,也办到了,但後来由於王升和二舅舅没相处好,全家一下子陷入难以置信的窘境。王升不会也不敢向经国先生报告那种穷困的实情,经国先生还以为他两个在新竹的孩子一直过着无忧无缺的生活;他更可能误以为,孝严、孝慈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所以也从未影响到心灵的平静。有许多事,他确实被部属隐瞒住了。
新竹的苦日子只是其中之一。当我和孝慈成年後,王升告诉我们,他叁不五时都会将近况向父亲报告。但王升一定未曾告诉父亲,我们念中学时就晓得自己身世,以及因它而带来心理上难 调适的痛苦。设若父亲早就知道,我们十六七岁就揭开了这个 密,而渴切盼望着父爱,他应当不忍心在我们各自成家之後还不安排会面。
为母亲讨回公道
在我们考虑“要不要回到蒋家”时,多少有些情绪和意气的成分。一九九二年,孝勇可能因为健康恶化,也可能因为经国先生过世对他打击太大,突然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全然不同的政治环境,不再有一呼百诺的能耐,在心理上不易调整,加上我和孝慈不仅未受影响,反而各有长进,所以对我们“认祖归宗”之事,一反几年前的正面态度,竟向媒体说叁道四,令我和孝慈有无比的难堪和委屈,也激发了内心的反弹与不满,更让我们不能接受关於“回蒋家”这件事,可以由某一个特定的人或少数人不以事实为根据,而只依情绪来论断。受到这种外来的刺激,“回蒋家”反而成为我和孝慈生命中必须的坚持。尤其想到先母在蒋家的身份未明,为了讨回一点起码的公道,成了为母亲尽孝的一份责任和使命。
针对蒋家少数人排斥性的谈话,我和孝慈去看过王升,并且抱怨说:“我们向来没有求过蒋家什麽,今天经由各自的努力,一个是大学校长,一个是‘内阁’阁员,在任何家庭里面,都算得上是争气的孩子,为什麽只是为了母亲,想要还原本姓,却要受这麽多的屈辱?”
王升只有委婉安慰我们:“不必去理会这些,你们还是要在已经打好的基础上,继续走自己的路。你们是蒋家之後,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它,也阻挡不了。”隔了两天,我也为这件事去看过《中国时报》的余纪忠董事长,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去和蒋家少数几个人计较什麽?只有蒋家欠你们,你们又没有辜负蒋家,老天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对於要不要“归宗”,社会上尽管因思考角度不同,会有些微差异的看法,但是,对章孝严和章孝慈是经国先生之後的认定与接受,则无二致,毫不怀疑。当我和孝慈体察到这层障碍居然来自蒋家本身,使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做过挣扎,尤其体认到其中许多能否成事的因素不在我们掌控之中时,只能无奈地说:“对归宗的事,我们不急,一切顺其自然。”事实上,不是不急,只因为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要想到先母未能如愿地在生前走进蒋家门就含冤九泉,为人子的却还要对外说出不急着归宗,我们的心就在滴血。
对子孙的交代
随着经国先生的过世,蒋夫人隐居美国,蒋氏家族在台湾政坛上的影响日益式微。蒋家第叁代的壮丁,也在十年里急速凋零。在蒋家当权之时,我和孝慈都必须隐藏在暗处,从未与至高的权力和荣华富贵沾过边。
蒋家不再当权後,我们反而觉得应当是回到蒋家的时候,不是去问蒋家还能给我们什麽,而是问我们能继续给蒋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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