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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说了和杜隐峰的关系?”方季森急切地打断道。
方瑾哂然一笑道:“还好孩儿自己说了。”
“哦?”方季森不解地看向他。
方瑾双眸烁烁地轻哼一声道:“依孩儿之见,圣上只怕早就知道这层关系,况且,即便现在不知,朝中明了方、杜两家关系的也不在少数,早晚要传到圣上那里,果然,孩儿此言一出口,圣上立刻就提起奏章之事。”
方季森不觉略有些紧张地道:“圣上怎么说?”
“圣上说,刑狱之事由来是刑部之责,因而原想委付孩儿查察案件,待辨明真相再转交吏部,只是,如今念及孩儿身处家国两难之地,不忍孩儿踌躇于忠孝,因此欲令大理寺受理此案。”
“如此甚好!”方季森面露喜色道:“大理寺受理此案,御史台监审,这样一来便与我方家了无干系了。”
“爹您糊涂!”方瑾蹙眉肃容道:“有无干系不在于表面,而在于君心,方家与杜家乃是姻亲,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且圣心早明,若果然是想令大理寺受理此案,又何必多此一举召见孩儿?”
方季森闻言颔首,沉思道:“瑾儿如何应对?”
“孩儿当场坚持要效法前贤不避亲仇受理此案。”方瑾侃侃而答。
“你疯了么?”方季森讶然道:“你可知?此案无论你如何处置,最终的把柄都会落到圣上手中,若你判杜隐峰所奏属实,他便可说你是徇私枉法,若你判杜隐峰所奏不实,同样有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方瑾笑了笑道:“何须爹爹费心,圣上早就当面将此事利弊分析得通透明白。”
“什么?圣上亲口这么说了?”
“正是。”方瑾颔首道:“所以孩儿才更坚决要接手此案。”
方季森沉声道:“难道瑾儿心头已有计较?”
沉思一刻,方瑾才含笑道:“孩儿执意接手此案理由有三:其一,若将此案交付大理寺审断,按本朝律例,大理寺拟定判词之后仍须交付刑部复审,当然,圣上可以特命此案不必复审直接呈报,但爹有没有想过,有一案就会有两案、三案、四案如今,刑部和大理寺、御史台虽然并称三法司,但所有决策大权仍在刑部,一旦开此先河,大理寺与刑部势必两相分权,孰轻孰重已不堪审度。”
方季森颔首道:“瑾儿言之有理,但权势之争固然重要,却也应以稳中求胜为先才是。”
“爹爹所言极是。”方瑾略一欠身道:“孩儿这第二点理由就在于此,圣上明知方、杜两家渊源,却要待孩儿自己亲口说出,又暗迫孩儿亲口请命查办此案,之前,还多次提及爹爹休致一事,孩儿揣度圣意,恐怕圣上就是要让孩儿明白,方家的升黜荣辱并非我们父子所能筹谋,一切不过在他一念翻覆之间,他就是要我明明白白地把命交到他手中,今日我若顺势推托,只怕这刑部尚书之职便离易主时日不远矣。”
“瑾儿心思缜密,所虑极是。”方季森沧桑的眸中已是带着欣慰和赞赏。
第51章 第十七章 朴树晴空起微尘(中)
方瑾微微踌躇着道:“这其三孩儿自己也想再见见那个陆缙英,当年在江南也算是半个同窗,如今他落魄至斯,却能令圣上如此在意,孩儿仔细想了想,当初他穷困潦倒之时是蒙杨柳风资助,之后大比登科曾在郁怀乡隆仪下聘要迎娶风儿,”他蹙眉沉吟道:“圣上曾屈居郁怀乡多时,孩儿虽不能确定陆缙英登门下聘之时他是否就在郁怀乡,但想来即使未曾亲见也必有耳闻,圣上心计深远,到底对此人是何态度目前尚不得而知,只不过,周全姨丈即是周全方家,孩儿此番亲身前去必要相机审度再作道理。”
方季森捻髯颔首道:“瑾儿所谋缜密周详远胜为父,爹早就说过,你自幼心思睿达应对得体,将来必可仕途青云,成就当在为父之上。”说着,已是开怀出声。
方瑾却了无喜色,只是欠身低应着。
方季森忧思得解自然心情大好,这才想起另一件大事,遂含笑道:“对了,爹差点忘记拿给你看,”说着,去橱中取过一沓庚贴递上前道:“爹不过略略透了些消息出去,就有好几家送了女儿的年庚来,这其中竟还有欧阳太师的孙女。”
方瑾看向庚贴的眸色微带厌倦,却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道:“爹何必急于一时?等孩儿了结此事之后再悉心斟酌也不迟。”
方季森笑道:“言之有理,我儿的终身大事自然要详加筹谋,岂可草率行事?官场之上,这结亲联姻可是门大学问,选得好,更可以一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