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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魔一般狂戾残忍,他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加重手指的力量——不能让这个恶棍那么轻易丧命,要他受够濒死的恐惧折磨,再绝望地死去。
承喜眼见这如炼狱般的骇人场面,早已吓得牙关打战魂不附体,抖抖索索地道:“刘如磬光天化日你胆敢行凶杀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若不然报知官府管教管教你桎梏加身刑伤遍体!”
“官府?”刘珩闻言怒极反笑。
承喜见他手上的劲力因此稍缓,心中一动,暗自忖度:此刻硬拼定然不是对手,倒不妨借助官府的势力先制住了他,前次少爷殴人致死尚且不了了之,况且今日吃了这么大的明亏,新来的知县纵然未曾交道,想以杜府背后的势力,多少也须留得几分人情,将这难缠的人物先押入牢中,再破费几两银子,还怕摆布不了他么?
念及至此,承喜遂强自镇定冷笑道:“怎么?只怕你不敢去见官,否则这县衙的大门定教你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刘珩森然哂笑道:“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只怕到时候有命进去没命出来的人反倒是你们。”
“好啊,那咱们就去衙门走一趟,看到底是谁有去无回!”
承喜那点伎俩如何瞒得过刘珩的双眼?只是,他心头念转:杜家如此嚣盛身后必有撑腰之人,若非本地父母便是在朝为官,今日纵然将那淫贼扼杀当场,又如何能泄心头之恨?倒不如将那庇恶之人查出来一并杀了,才算是出得一口恶气,也好教这些人知道,只要他想动手,谁都难逃一死。
因此,刘珩森森一笑,甩开手脚抽搐翻着白眼已是死了大半的杜宇琪道:“好!那就去衙门看个明白!”
承喜见他接过话头,心中一喜,倒又嚣张起来,眉毛一立高声叫道:“弟兄们,仔细押着他,留神这小子半路逃跑!”
那地上滚着勉强站起来的几个,已是被打得怕了,此刻又见刘珩如此彪悍可怕,哪里敢真的上前?不过虚应着远远围在边上罢了。
承喜赶忙同着后来赶到的几个手脚尚好的家丁围上前去扶起杜宇琪,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地一阵忙乱,总算是又把这个大少爷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一干人搭前搭后地扶着龇牙咧嘴的杜宇琪向府外而去,承喜仍不忘回头狠声道:“小子,有种不要跑!”
浑身的肌肉因为强制压抑盛灼的炽焰而紧绷如铁,刘珩怒笑一声,拉起身侧的杨柳风便跟了上去。
几番欲言又止,杨柳风终于还是微垂螓首默然跟在他身后。
第18章 第六章 明镜悬来万里天(中)
正是日渐偏西时分,道路两旁已陆续有些纳凉的人来,见杜府的家丁呼前咋后地搀扶着杜家少爷,围簇着一对布衣璧人向县衙而去,皆是又惊又喜又怜又怕的模样,却并不敢靠近,只悄悄地远远地跟着,看向杜宇琪那狼狈模样自是带着幸灾乐祸,看向刘珩二人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担忧怜悯。
来至县衙门前,承喜命人扶稳杜宇琪,自去上前拔槌击鼓。
刘珩至此方才心火稍敛,想到刚才走得急了,竟不曾顾得身畔的人儿,未免有些歉意地垂眸相看,目触玉颊上的红肿手印,心头又是一痛,柔声问道:“还疼吗?”不觉抬手欲抚。
杨柳风忙偏首让开,微窘促地道:“已经不很疼了。”她咬了咬粉唇,似欲有所言,却终于只是低首垂睫。
刘珩抬眸目注县衙重重一哼——他虽辞官罢爵,但仍为皇族血脉,那阳夏县若审断公允倒也罢了,否则,就是杀了这几个昏官劣绅又有谁能奈他何?仗势欺人?倒要看看是谁势重?是谁可欺?
三通鼓罢,衙内威喝声起,但闻惊堂一响,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自内传来:“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立时有两个衙役应命走出来,见是杜府一干人等,不觉对望一眼,冲着杜宇琪略欠了欠身,恭声道:“我家大人请各位进去回话。”
承喜得意地瞥了刘珩一眼,遂招呼众人扶杜宇琪进门。
刘珩唇畔冷笑更甚,却并不与他计较,只携着杨柳风垂首进门。
待他们进了衙门,远远跟着的百姓才渐渐围拢上前。
公堂之上,双方甫一站定,便闻惊堂再响,只听座上县令寒声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县缘何不跪!”
好大的官威!
刘珩心头哂然,有意要看那昏官沆瀣一气的丑态,倒隐忍着率先扶着杨柳风垂首而跪。
承喜特为要显杜府的架子,站在堂下赔笑道:“我家少爷有伤在身,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