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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在阳间为恶,又生生走了三层地府,想来不久,就是他真正受罚之日了。
谢青因公务在衙门睡了一宿,天还未亮,就打算早点回去陪娘子了,正巧在路上碰到提着一盏灯笼像是从外面回来的锦荣,他面露惊讶,“这么晚了,阿锦你从哪里回来的?”
锦荣浅笑道,“去沈家看了我娘,挂念酒坊便先回来了。”
“酒坊有事,找我就好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走夜路也不怕出事。”谢青碎碎念道,全然忘了他与锦荣过招时惨败之事。
锦荣笑而不语。
既然遇着了,谢青坚持要送一程,走到酒坊外头,他就察觉不对劲了,看出了有人翻墙的痕迹。
谢青将锦荣留在外面,自己握着腰间的刀,开门进去了,在院子里就看到了卧在地上面色灰白不省人事的杨广清。
他不认得此人,但夜里出现在这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人,立即拿了起来。
锦荣没在意被谢青捆起来又叫了捕快带回衙门的杨广清,酒坊里当然不会出什么事,她朝院子某处地方瞥了一眼。
江城有阴脉,长年累月,易与地府勾连,生出通向两方的道路,锦荣也是偶尔发现,为免凡人迷路平白遭难,便挪到了酒坊里,又以法术遮掩,等着哪回有空了,告诉阴曹一声抹去此路。
……
杨广清到了衙门没两日,就老实招了,非但如此,还吐露了过去的罪行,谢青审过后,惊怒于还有如此恶徒,不知害了多少人。
正因罪行颇多,衙门还得派人前往杨广清招供的地方,寻访受害之人,了结陈年旧案,这案子也长久了些。不过,杨广清在认供后没多久,就疯了,整天喊着不想死。
谢青和其他捕快冷笑道,就他犯下的案子,也能判个秋后斩决。
杨广清最后还是没等到处斩,在牢中惊惧而死,生生吓跑了胆。唯一稍安的是,他曾谋夺的那些财产,都归还原主,有些得到补偿的人还远道而来感谢江城衙门,大呼青天老爷。
得了一番美名的文县令好几天都笑容满面。
对王家酒坊而言,可能就是打发了一批伙计,周氏挂念女儿,和沈员外商量,想送几个老实可靠签了卖身契的奴仆过来,被锦荣婉拒了。
酿酒不过一时兴趣,她日后花在酒坊上的时间不多,人少也清净。
赶上一年雪灾,有难民路过江城,王记酒坊多了两个伙计,一个是哑巴,一个失聪,都是没了父母的可怜人,但帮锦荣打理酒坊,还是勉强够的。
次年,周氏与沈员外生下一女。
……
王家酒坊仍每日开着,卖的酒不多不少,总有定量,而来买酒的人,也不乏一些精怪生灵,散仙游道,但锦荣酿的酒虽好,也无法多饮,消受不得。
锦荣今年也已十八了,如她这般年岁的姑娘多是嫁了人,可王家也无其他亲族,锦荣一个人自在也无人管,周氏虽为她母亲,但现在已非王家妇,也强插手不了。在沈家又有幼女分心,看酒坊生意又好,女儿还会酿酒,也不急着了。
三年一科举,远方京城春闱如火如荼。
曾谙和许数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好友,一路科考顺利,过了殿试榜上有名,成了二甲进士,名字虽吊在后尾,但对于本不抱什么希望的两人来说,已是不错的运气了。
在琼林宴上,也被担任考官的尚书大人赞了一声年轻有为。
二人家中都以有婚配,且是媒妁之约,门当户对,自然榜下捉婿,还有和朝中高官结亲这种事和他们无缘了。
曾谙和许数心也宽,不掺和这些事,而是决定向翰林告假一起返乡,和家人同喜后再入朝为官。
来京前还是无人知晓的普通举子,回去就是有了官身的进士老人,连仆役还有马车都可向翰林院报备,坐在车厢里的曾谙不由得和好友感慨连连,许数也点了点头。
离江城不足十里原,两人又喜又激动,虽是衣锦还乡,但到底有些近乡情切。
忽然疾雨突降,外头的车夫道,“两位老爷,下雨了,前面有家城隍庙,要不去那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就去那吧。”
曾谙和许数有仆从打着伞相护,一路没淋什么雨就进了城隍庙。里面还有他人,看着是个衣着寒酸的书生,本有仆从想讨好进士老爷,这庙本就不大,他们人还多,便想着驱赶走那书生。
许数未染官场仍有正直之心,见状立刻怒喝了一声,反倒将那仆从赶到外头屋檐下看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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