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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卫士跟随,不知究竟见何人,也不知会出什么事。
在王显退出房门前露骨的疑惑之色中,他回过神来,嘱咐道:“方才所言之事,不足为外人说,请保密以忠职守。”
王显长揖称唯,治焯心有犹疑,但若王显真要走漏什么风声,此刻也管不了他了。
一抹轻白如纱的云卷,被渐起的微风牵引,由东向西缓缓延展,在天幕上形成一幅变幻莫测的画面。
苍穹之下是屋檐繁复庞杂,街衢交错的长安城。
城北机杼声声的闾里,另一双眼睛也被清澈的天空中那幅旷辽的图景吸引。
“在我这里你可随意进出,但既为我座下之客,请谨言慎行。我昔日结下的仇怨不少,你若不小心落到谁的手里,我是不会管的。”
这是治焯对他说的话。
为达到劝诫的目的,对方无论理由还是面对他的口吻,都煞费苦心。但其实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就算是治焯与何人有仇,谁会报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倒是自己曾在狱中得罪了一个来头不小的人,治焯是忧心那个人伺机对他不利罢!
但有些事总得去做,有的人也不能不见。
雍门之东的孝里市多行商走贾,也多作坊店肆,一间路边的茶铺并不引人注目。因此,茶铺主人把旗帜升得很高,一面飘扬的素底细葛旗上,“言荼”二字笔势雄健。
“此乃闾里人人称道的名家所写,”一副好嗓音拉回关靖的视线,“听说是个未满二十的豪情才女子,芳名 ‘孟灵’。”
消息如此灵通之人,身份根本不用多想。
关靖转过头,眼前的柳阳丘一如既往背着藤箱,儒雅风采就算粗布衣衫也无法遮盖。
他笑迎上前,揖礼道:“柳兄,好久不见。”
言荼茶铺的铺主人称“荼子”,是个年逾不惑的和蔼男人。茶铺里全是普通百姓,他不停歇地往来忙碌,为来歇脚的客人们奉上热茶。
“日头毒啊客官!”
他跪下略显肥胖的身子,满面笑容将关靖的茶水添满。
“这才恶月开头呢,天公就变脸无常,恐怕年生并不安稳。多喝几口新茶,生津败火。”
他起身离开后,桌案两边对坐的人静默听着他对另一桌客人嘱咐着什么“出门在外,谨慎处世”之类的劝告,嘴角各自扬起一笑。
“说的不错,长安人多,是非也不少。”柳阳丘先开口,“不过,原意为了报仇,却一直没有下手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关靖听出调侃,面无表情道:“迄今为止,经他处理的事都算公正。”
“那就好。”柳阳丘淡然回应,“柳原今日来访,实则是代他一道向公子辞别。”
那个“他”,关靖知道,是指大宛刺客一事,那时向他通风报信的卞扶风。
“所谓 ‘辞别’,柳兄欲往何处?”
“不再回长安。”
关靖一惊:“这是为何?”
柳阳丘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城西之事,虽说是顾全大局,但出于信任邀他同仇雠的同乡,竟然被他出卖,他是不会放自己轻易过去的。那件事虽是关公子出手,但归根到底,那些大宛壮士的性命,还是断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我预备带他另谋他处。”
关靖皱眉道:“我记得柳兄故土就在长安……”
“故土于我而言,犹如根之于树。之前即使四处漂泊,我也会时常回来。但若这一切会令他勾起忧思,我可以统统不要。”柳阳丘的思绪游移在外,此刻却露出一丝笑容,“他愿背负不义而插手那件事,也只因关内是柳某的故乡罢了。”
关靖笑了笑:“于二位兄长而言,万事都无法与彼此相提并论。”
“然。”柳阳丘收回神思,目光转回望着关靖,“想必关公子也如此罢?”
关靖一怔:“……什么?”
“古来万事皆分轻重缓急,人也有尊卑贵贱,但对于个人而言,世俗赋予的度量,皆为可有可无的标准。”
洞悉对方的言下之意,关靖反问道:“柳兄是说抛弃纲常伦理,以及源恩夙仇么?哪怕叛亲离众,近佞悖德也可不计?”
“非也,是说公子最重要的东西。”
柳阳丘保持一种淡泊并心照不宣的神色:“是什么?”
街道熙熙攘攘,人影绰绰的景象也变得朦胧起来。望着柳阳丘渐渐融入人流,关靖回想着刚刚那番话,以及那个他最终没有回答的问题。
他最重要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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