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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过是暂居后宫的太子妃,为两朝政事嫁来,就算有人对我耍心思,也是朝中大员,而非后宫女宾。
桌上的妆奁早在我到来前便被塞满,朱赭将饰物一一排开,满桌琳琅,星光炫目,几乎燿得人睁不开眼。朱碧又将一方紫檀木柜打开,“这些衣物都是皇后娘娘亲选的布料样式,让公主挑些可心地穿。”
我想了想,道:“你帮我挑几件颜色不要太煊赫,色彩素颜,但一定要清华出尘,内敛稳重的衣服。对了,今晚的接风宴都有谁?”
朱赭道:“回公主,后宫之人居多,但听帮忙的小太监说,几位亲王,重臣也被邀请在内。”
“亲王?”我“咦”了一声,“就是说左越纭苍也到?”
朱赭与朱碧相视一笑,“是呢。”朱赭选好发钗,将我的发髻小心解开,沾水重新梳理,又道,“听说前些天忽然归朝的静王也回来。”
“静王?!”我猛然转头,撞到朱赭的手臂,她吃痛“哎呦”一声。梳子啪嗒掉在地上,朱碧慌忙拾起梳子拉朱赭跪下,“不知奴婢做错什么,还望公主恕罪。”
“没有没有。”我连忙让她们起身,“你们刚刚说静王?”
二人点点头,不解地看着我。
“冷贵妃之子,离宫多年的静王越辰檐?”我试探地问。
朱赭愕然,“未想静茴公主也知道此事。”
我勉强一笑,“继续梳头吧。”
铜镜里人影湟湟,思绪有些恍惚了,不经意想到雪化时,李辰檐来探我,他说不会让我一个人涉险。原来那日以后,他竟是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回恒梁。
千算万算未算到两个人同时拿自己押宝,让事态变得如此始料未及。
然而想到此,我却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朱碧朱赭犹为不解,问道:“公主可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我抿了抿唇,乐道:“这宫闱之中,总有我想不到的噱头。”
朱赭手中动作一颤,问道:“公主可是听说了什么?”
我转头望着她与朱碧,见她们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回想一番今早发生的事情,不由问道:“那个汤蘩”
左纭苍在永京相府时,曾有一位恒梁的婢女来寻他,叫做黛奴,是恒梁高官之女的近身侍奉婢。想到此,我又问:“莫不是汤蘩早与晟王有了姻亲?”
朱碧脸色苍白,连忙摇头说:“公主想多了。”
我笑道:“也罢,若真的有,我也不该知道。”随即起身拉过两个凳子,摁她二人坐下,“可是我一路无聊得紧,心情又憋屈,不如你们跟我说说,当作乐子。”
朱碧与朱赭又对看一眼,同时下跪道:“只怕公主听了会更憋屈。”
我又笑:“没有的事,我从来不捕风捉影。只当旁人的故事,听听而已。”
原来左纭苍先前果真有一门未挑明的亲事,对方正是今晨扮作宫女的汤蘩。汤蘩在恒梁的地位,与我在落昌旗鼓相当,与左纭苍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门亲事虽未明说,但皇亲贵胄们都心知肚明。兴许是越明楼恐汤家功高震主,一直未下旨赐亲。幸得皇后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越明楼,谁知正要下旨前,左纭苍却秘密到了落昌,此事便被搁置了。
后来左纭苍归来,越明楼又将储君婚事一压再压,跟英长泣往来几封书信后,便决定让晟王娶了我。
我听朱赭朱碧这样说,心中暗忖一番,便把前因后果大致想明白了。
左纭苍去落昌期间,越明楼与英长泣应当一直有书信往来。两只狐狸大约早就商量计划好两国联盟的事,然而此事不可儿戏,所以除了契约,定要有实质的关系。因此他们商定了两条路,一是李辰檐掌落昌兵权,去芸河战场;二是封我为公主,送至恒梁和亲。
然而两个选择,前者惨烈,英长泣越明楼必定不愿,所以英长泣故意来相府与我爹商谈此事,让修泽听到,引我入宫听封。而越明楼将晟王的亲事一压再压,便是料定了今天的形势。
倒是英长泣,以我嫁越明楼做个幌子,利用楛璃的冲动,做个顺水人情将我嫁给左纭苍,假装牺牲良多,换楛璃留在宫中。而越明楼实则无往不利,原是想用我牵制恒梁,谁料我还未至,身系两国皇脉的静王只身返朝。恐怕两只狐狸此刻做梦都要笑醒。
我长嘘短叹之余,朱赭为我梳好一个双环望仙髻,用暗夹固定好了,说要先换礼服再坠以金钗步摇。
我从朱碧整好的礼服中,选了一间云纹蓝青色的锦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