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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有些哽咽,如暖融融的一汪水堵在喉间,碗里水雾升腾,眼睛有些蒙,我埋头吃了,说:“回来也好,住一阵子,便去朝廷领命吧。”
“嗯。”李辰檐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小茴,那天我一直想着去追上你。可惜实在没法子追。”
我将头埋得很低,又吃了一个馄饨,烫了嘴,一直烫到喉间,烫到胃里。那天我在马车上,李逸然追上来,说辰檐一直守在那里,我能想到他当时的神情,如同他现在一般,第一次卸下昔日的潇洒,变得小心翼翼。
我心中不忍,抬起头道:“是我不对。”
李辰檐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先吃东西,吃完了慢慢说。”
我摇了摇头,仍是说:“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没法子。”想了想,我又道,“所以辰檐,你不可以怪我。”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市井间的小摊上,我与他对坐,如同千万寻常人家夫妇相随,他说:“小茴,我想过了,我的身世,芸河的战事,以后的事情,我都不该瞒着你。这些日子我养伤时,便一直在想,哪日若见了你,定要好好与你说一番。”
我道:“你的确不该瞒我,可是你也是为我好。”
李辰檐神色有些暗淡,“那日你说不相信我,我其实,很不痛快。事后想起来,确然是我背着你搁置了婚事,接了芸河的战事。”
“辰檐。”我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李辰檐说,“即便是赌气了,也算我错了罢。”他又笑道,“混沌快凝在一起了,先吃东西。”
我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如他教我的一般,舀起一勺,吹凉了再送入口中。李辰檐从不会对这样琐碎地事情做解释,平日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然而对于繁琐细小的事,竟也有些语无伦次。这么想着,我不由笑起来。
也好,起码在嫁去恒梁之前,能与他一聚,哪怕做半日的假夫妻也好。
10
等吃完饭,李辰檐神清气爽,正站起身,他回头忽然扬起嘴角笑问一句:“你先前与吴伯说,我们要成亲了?”
我怔了怔,耳根子顷刻烧烫起来,道:“我顺藤摸瓜打探点事情,你别跟着瞎猜。”
李辰檐一诧,须臾恍然大悟地笑起来,用扇子敲敲我的头,又叫一句“傻小怪”。
我茫然问道:“怎么傻了?”
“单纯,执着,健忘,”李辰檐道,见我薄怒,又问:“你今日一人出府做什么?”
听他这一问,我才忆起为楛璃买短刀的事,忙与他说了,却又觉得此刻赶回皇城有些悻悻然。
李辰檐道:“那家繁弱的铺子,打造的兵器以巧制胜,楛璃用短刀,多以蛮力为主,将就刀柄与刀身的重量协调,刀刃锋利,不该去那里买。”
我直愣愣地听着,半晌却说:“你带我去。”
辰檐道:“好,我带你去,先做半日夫妻。”
我怔在原地,辰檐走了两步,回头道:“我说的那家兵器铺子就在不远处,旁边连着一家珠宝斋,是他夫人开的。我去替你选个簪子,将头发先挽起来可好?”
我浅淡笑着:“辰檐,是不是因为芸河的战事?怕去了,便赶不及回来?”
李辰檐蹙了蹙眉,“那战事固然有些棘手,要带三万死士拖住廖通的军队,不过廖通分过来的兵力也就五万人,我定然坚持三月。”
廖通带来五万人,但是他却没有提,在芸河另一侧,恒梁栾州驻军,渡河二万五千人,与廖通叛军前后夹击,何来生还之路。
我笑着说:“好,先做半日夫妻。”想了想,我又道,“等你战胜归来,再到相府与我下聘。”
李辰檐笑了,走过来用扇子轻敲我的头:“没见过哪家媳妇,如你一般猴急。”说着他伸手牵过我的手,十指紧扣,“先带你去珠宝斋。”
珠宝斋的匾额金字黑底,偏红的木门半敞着,窗户是密密匝匝的栅格。冬日天冷,糊了两层窗纸。珠宝斋内烧着几个炭盆,倒也暖意融融。
老板娘是个年过四旬的妇人,性情温和,台面上有两个帮手,都是丫鬟模样。见了我与李辰檐,老板娘将手里的事情搁下,招呼我们去看簪子。
柜台上的簪子多以玉石为主,剩下裹金的,镶银的,无一不璀璨夺目。我头发长且密,若要挽上来,非得簪身坚硬结实不可。
李辰檐见了琳琅的钗饰,看了半晌,不由笑了:“从未选过这样的东西,当真没主意。”
我却仔细瞧着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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