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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么?这一辈子,他常常会在夜半时分自梦中惊醒,好像这具身体、周围的亲人朋友、这些年以来的生活、唾手可得的目标,全都是偷来的,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梦一场,烟消云散。这种不安一直萦绕在心头,从未远离。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却无法对任何一个人演说,正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不去想,竭尽全力超越前世,登上画坛巅峰,并且,尽可能的享受以前没有过的亲情和友情罢了。其余的,应该与他无关吧。嗯,应该是,无关吧。☆、画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其中有两幅画更是当场就被人高价买走,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为了表达对教授以及其它那些帮助他的人的感谢,正雨举办了一次庆功宴。人影晃动,杯筹交错,笑语盈盈,无数长腿美女在正雨身边来了又走,好不热闹。“祝贺你。”费伦特看着这个自己亲眼见证了成长的弟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正雨真心实意的跟他道谢,又看向他身边的金发男人,礼貌的伸出手,“菲拉南德先生,你好。”这正是刚才购画的人之一。“你好。”菲拉南德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地道的意大利风情,古典而又优雅。一头金灿灿的软发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宝石绿的眸子深邃而幽远,两片略薄的唇微微向上勾起,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似乎带点笑意,看上去温和而又绅士。温和?绅士?然而正雨可不这么认为,两世为人,即便是不擅长勾心斗角也稍稍积攒了点看人的能力。眼前这人哪怕是在笑的时候也略显凉薄,笑意从不直达眼底,如果跟他对视,会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更不要提对方那在这黑手党丛生的国度也相当显赫而资深的家族背景,若是有谁真的将他当成一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绅士,很好,你忘记带自己的眼珠子了。费伦特笑笑,“菲拉南德先生是我的老朋友啦,他也十分喜爱艺术品,是一位资深的收藏家,见识可不比一般的专业人士少呢。”费伦特在说什么正雨全然听不进去,只觉得菲拉南德看自己的眼神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心说,老师,说您不省心还真是半点儿没说错,一大把年纪还交这样危险的家伙做朋友,真是够可以的。菲拉南德优雅而谦逊的扯扯嘴角,绿色的眸子闪烁微微几下愉悦的光芒,十分专注的看向正雨,“久仰,没想到,徐正雨先生本人跟他的画同样,出色。”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眯了下眼。正雨十分不自在的欠身,“过奖。”从低头到抬头整个过程却再也不直视菲拉南德的眼睛。菲拉南德缓缓眨下眼,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用他特有的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开始跟费伦特探讨起古典画派来,中间还时不时的询问下正雨的看法。不得不说,费伦特说的没错,菲拉南德的见识相当广博,无论说到哪个画派都能说出几点颇为精辟的见地,又有着有钱人的通病:爱旅行,精彩的故事说都说不完。而且此人深谙沟通之道,语调不急不缓,嗓音不高不低,既不会让对方感到咄咄逼人,又不会使人觉得他虚有其表。总之,跟他交谈绝对是一件能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几个回合下来,正雨心中的天枰也已渐渐倾斜,并开始暗自检讨起自己的“偏见”来。毕竟人家是黑手党世家的掌舵人,难不成你还要要求他像小绵羊一样温和无害么?而且,正雨下意识的偷瞟一眼正扭过头去与费伦特探讨色彩与布局关系的菲拉南特,就觉得,现在看来,这人也没那么锋利尖锐了么。像是觉察到他的视线,菲拉南特转过头来,双眼微微眯起,眼角下弯,给了他一个特别优雅贵气的微笑。被抓包的正雨顿时就有些尴尬,再加上心里正在反思自己的“偏见”,不由得嘀咕,莫非,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么?菲拉南特浅啜一口手中的香槟,微笑,“徐正雨先生,我家中有不少刚才我们聊到的大师们的真迹,如果不介意的话,尽可以去参观。”正雨眼睛一亮,“是么,那哦不好意思,”裤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正雨连忙对着他和费伦特做个抱歉的手势,跑到一边角落接电话,“爷爷,这个时候怎么打电话来了?哦,什么!我马上回去!”“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费伦特见匆匆跑回来的弟子脸色差劲,关切的问道。“抱歉,”正雨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的,努力整理好思绪,又对着菲拉南特歉意的点点头,“我哥的父母刚刚去世了,我必须回去下,抱歉,教授我”“哦天呐,”费伦特捂住胸口,又用力拥抱了下脸色奇差的正雨,吻吻他的额头,“去吧,孩子,这里有我,赶快去吧。”这个时候正雨也顾不上许多了,而且费伦特也的确是可以信任的,拔腿就要走,哪知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菲拉南特先生?”菲拉南特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生,脸上是不容辩驳的平静,“恕我直言,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