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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有勇气出污泥而不染,他几乎束手无策。鲁迅的书他也接触过,对梦醒之后无路可走的痛苦,有了切身体会。
刘独尘仿佛生了大病,形销骨立,脸色焦黄,连水烟也不动了。
他的妻子是家乡一个私塾先生的女儿,粗通文字贤慧聪明,为夫分忧,是她义不容辞的天职。
她明白丈夫痛不欲生的原因,他有苦难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丈夫虽无报国的雄心壮志,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国民也成了奢望。他对社会的黑暗,有切肤之痛,也失望到了极点。
来到河套后,身临其境,抱的一丝希望也化为泡影。
她要解脱自己的丈夫,哪的黄土不埋人,何必一苗树上吊死。
夜里,她温存地对丈夫说:“他爹,咱们走吧! ”
“你说甚? ”
“咱们走吧! ”
他握住女人绵绵的手,百感交集,走,这个字好写,一走能了之吗? 一家人的生活到哪里去寻找。
这柔软的双手,能经受住苦难的磨砺,风雨的摧残吗? 她是小家碧玉,对人生的艰辛并没有充分的品尝。
“我不怕苦,”女人钻到丈夫心里,“天下受苦人一层呢,别人能活咱们就能活,只要你别成天愁眉苦脸。古人不是说,贫贱不能移吗,你活得清清白白、磊磊落落比千金都值贵。”
刘独尘荡气回肠,刘独尘心潮澎湃:“知我者,爱妻也! ”
他把女人绵软的身体搂住。
刘独尘第二天毅然辞去参议的头衔,并给当局留下洋洋万言的告别书,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
“我是一无所有了。”他注视着妻子。
女人对他点头,微笑。
当局毕竟有他那老同学的影响,让他去芨芨滩谋生,那儿有傅长官的屯垦地,每月拨给他两担糜子,以供家用。
刘独尘并没有真正同他们一刀两断,他的收获,就是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净,芨芨滩地广人稀,偶尔有人向他讨个偏方或者一块水烟,他满腹经纶,毫无用武之地。
刘独尘有心办个小学,收罗十几名娃娃读书识字,心有余而力不足,屯垦的官员对此毫无兴趣。
他只好把带来的线装书自我玩味,教儿子识字,背诗。
天气好的时候,他徒步向山上走去,在鸡鹿塞废弃千年的石头城上发思古之幽情,他甚至想收集材料,写写有关昭君出塞的故事,以警示后人,终因心绪不宁,未能如愿以偿。
在芨芨滩,他认识了一个人,那就是神汉苏凤池。
他既不种地又不放羊,成天四处乱转,靠装神弄鬼打发日子,山曲抖得动听,往往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荞麦开花碎粉粉
妹妹你是个好人品
苏凤池有时到这里蹭烟吃,海阔天空瞎说一气,刘独尘认为,他是芨芨滩的一个人物哩。
子不语怪力乱神。
刘独尘当然不相信他那一套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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