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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横眉竖眼的吓到了孩子。”语毕,不等朱棣告罪,又看向仪华母子,摆手叹息道:“徐氏,难得炽儿如此护你。罢了,你起来吧,带着炽儿去里屋看看你父亲。”
“是!”仪华再不敢有半分松懈,紧紧地捏住朱高炽的手起身应是;一抬眼,正对上谢氏嫉恨的目光,她脚下一停,又若无其事的牵着朱高炽往里屋走去。却正待这时,只听朱元璋再次出声道:“等一等。”仪华手心不由一紧,忙转过身往下一福等候吩咐。
见仪华行事不轻佻。倒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朱元璋流露出沉痛的双眼闪过一丝满意,道:“这会儿,有子有女守送他最后一程,他也该能安心上路。”说着,转脸看向徐辉祖,道:“你是他长子,继承他衣钵的人。你们兄妹两一起进去吧。”
“是,微臣遵命。”徐辉祖瞳孔一缩,极力压制喉咙的哽咽沉着应了声,便走到里屋门口,一把撩开门帘,盯着仪华道:“王妃、小王子请。”不解徐辉祖眼神具有何意,不过至少他能在表明上对她存有应有的尊重已是足够,仪华让自己定下心神心神,朝他点了点头,牵着朱高炽率先走进了里屋。
里屋内光线暗弱,只有对门墙下摆着的漆红木柜上头放着一盏鎏金掐丝烛台,发出淡淡的黄光,将这将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简朴寝房映现在仪华的眼前,使她不由地感慨这就是让北元猛士闻风丧胆的大将徐达的寝房,它竟是如此简单。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幽幽远远地传来:“是她来了吗?”闻声,徐辉祖急忙奔了过去,跪在脚踏上,双手一把捂住那只苍白枯槁的手,抽泣道:“父亲,儿子在这!”
“是她来了吗?你妹妹她来……了吗?”区区数句,徐达却说得气喘吁吁。几不成言。
见徐达执意问仪华,徐辉祖脸上僵了僵,抹掉眼角的一滴男儿泪,转头说道:“请王妃和小王子过来。”仪华没有做声,只朝他点了点头,就牵着朱高炽无声地走了过去,待近距离瞧见徐达干涸似绝谷枯木一样的手,怔了一怔,才又上前跪在徐辉祖的身后。
一见到仪华过来,只含着半口气的徐达登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猛地一下坐起,大睁浑浊的双目牢牢地盯着仪华,一面挣扎去拉她,一面叫道:“仪华……仪华你过来,到我这来……”面对徐达的急切得甚至疯狂,仪华犹豫不前,却见徐达似有不支的往一旁倒,她终是抓住他的手,回应道:“父亲,仪华带着炽儿来看你了。”
徐达靠在徐辉祖的身上,喘着大气地来回看着仪华和朱高炽。这让仪华不知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看得究竟是她还是“她”,却听徐达问道:“你可恨父亲?”
怪他?这倒不,毕竟她对他也没什么父女之情。而且他每年送到北平的物什,让众人皆知她这个燕王妃是有着娘家的支持。若是这些,她反要对他说声谢谢,又岂会怪他?
念及此,仪华摇了摇头,道:“女儿没有。”
听到仪华说没有,徐达呈死灰的病容瞬间亮了亮,又即刻暗了下去,残喘的生命仿佛也随之流逝,而他缓缓地搭下了双眼。
“不!父亲,父亲您再睁眼啊!您再……醒了。父亲您醒了。”见徐达似要断气,徐辉祖呼吸急促的喊叫,到低唤得徐达又睁开了双眼,他不禁惊喜的落泪。
徐达却一眼未看徐辉祖,只恍惚的看向仪华,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道:“仪华,你来接父亲了……不要怪父亲狠心……炽儿他好……由你妹妹照顾,皇上也知——”一语未尽,徐达突地一个急喘,那只要去碰仪华脸的手于半空落下,他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父亲!”徐辉祖神情麻木的平放下徐达,愣了半晌,突然像是被何物一激乍然惊醒,口中迸发出一声震耳的悲嚎。
这声痛失至亲的哭音从里屋传了出去,跪在内堂的谢氏等人当即明白这声的含义——徐达病逝了!
顿时,呜咽悲恸的哭声渐渐地响起,又转眼间,谢氏已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却见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仪华还跪在床榻下,她恨得双眼赤红,也不管仪华现在的身份,跑上去前就是一把抽开仪华,扑到床前嘶喊:“老爷……您怎么就这样丢下妾身了……老爷……”
谢氏、徐家兄弟的哭丧声连连不绝,仪华却恍若未闻,犹自处在惊惧之中难以回神:皇上也知,是知什么呢?是知她不是真正的徐仪华吗?可怎么会这样?当年不是将知道此事的人都灭了口,那朱元璋为什么会知道?这可是冒名顶替皇室的大罪!不,它还是欺君的大罪!
这个念头一起,方才地一切都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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