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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着了么?”梁徵没太大同情心地问。
“伤着了,差点摔死了。”谢欢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摔得散架,满怀怨气,但自知理亏,也没敢生气,“你就是不让笑的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救你是对是错。”梁徵伸手把他拉起来,“如果你像我想的那样还有理智的话,不要让我提前反悔。所以少说话。”
后面一段山路谢欢都没再和他说话。
寻到荒山中那破庙时果然已是深夜。庙宇荒废有些年月了,门上匾额不知去向,香炉倒下之处灌木杂草已经长到半人高。
梁徵仍是挥剑扫开一条路来,牵马进去,把马系在院子里,扶了谢欢下马来。
“这是什么庙?”谢欢睡意浓重,但好奇心未灭,往塌了半边的正殿里看神像。
“不过是土地庙。”梁徵说,随便找了处挡风的地方抱剑一坐,“早些睡,天明我唤你起来赶路。”
谢欢左看右看,没见着什么能睡的地方。殿上土地神的泥像还没倒,彩漆却都不大看得着了,满面慈容在阴暗中看得有了几分险恶,他站得不自在,转身走出殿去。
“去哪里?”梁徵闭着眼睛问。
“散步。”谢欢随口说。
梁徵猜他看不大惯这里肮脏寒冷,真要是不肯歇息,明日上路疲倦也是他自己吃苦,怨不得旁人。又料想他一定不敢走远了去,索性不去管他,自己睡了。
谢欢走到院子里看星星。
星河灿烂,天空极近,使青云为梯,登天便可摘星。
从来画中曾见山水,曾见花鸟美人,不曾见月照星野。原来纵丹青妙手,难绘此般盛景。
这庙修得小,如今又破得不成样子了,夜来露冷风寒,走几步便险些被青苔滑到,委实不是散步的好所在。谢欢在风里站了一阵子,吹得全身都凉透。谢欢来回踱步不能取暖,虽眼前有如仙境,不禁还是怀念起家中锦被暖衾。
偶尔远远响起几声鸟鸣,虽不能辨别,但隐约类似鸦声。
谢欢打了个寒颤。
梁徵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知道是谢欢,也就不怎么警觉。半梦半醒之间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冷得很。”谢欢只说。
“……你可以挨着我。”梁徵决定体谅他。
谢欢早就老实不客气,“自然。”说完就一把将他抱住了。
梁徵困倦之中,懒得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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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千里送京娘的故事,赵大郎是说赵匡胤。偶遇京娘后为她赶走山贼,为避嫌疑结拜兄妹,千里相送她回家。京娘芳心暗许,赵匡胤执意不从,认为如果与她结为夫妇,就与山贼没有本质不同,辜负了他侠义救人的本意(而且赵大郎志在千里不愿羁于男女私情)。按三言两拍中的故事版本,京娘回家之后,家人反而怀疑她与男人同行多日后的清白,京娘为证清白及维护赵匡胤声名而自尽。
当然这里这个故事只是谢公子拿来调戏少侠玩的,一点也没有暗示BE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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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时,梁徵意外发现自己并未坐在原处。无双剑枕在脑后,宝剑安好,可人已换了睡姿。睁眼看到的是尚且散布着蛛网的香案案底——确是避风的好来处。
梁徵皱起眉头。
睡中虽不是全无察觉,并且能确认谢欢不会害人,但放任谢欢把自己半拖半扶移到这底下,还是有点对他太少了点戒心,简直可笑了。
何况到这时谢欢还紧紧抱着他的腰,睡得安然。他抱得紧,轻轻一挣,竟没能挣开。
梁徵叹气,想这一生一世,还是第一次被人搂抱着睡到案桌底下,以后想必也不会有第二回。简直成何体面。
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小心要把自己从谢欢的手臂间抽出来,侧眼看到谢欢的脸。托容蓉的妙手神药,这几天谢欢还是在平稳地恢复,即使在脸上的伤痕也越发的模糊,看不出之前那样狰狞的裂口,现在已经渐渐能现出些他初见谢欢时那张曾被伪装成女子的秀丽眉目来。那时也没有过度留意,一是因为以为他身为女子不敢窥探,二是实不在意他人容貌如何。
可如今忽然有一点真正的好奇,他当初若正经打扮,是何等模样。
谢欢突然睁眼。
一睁眼,就是一笑:“你看我做什么?”
梁徵面色不改,“你怎把我拖到这里。”
“冷,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