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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歇什么?我只要快些进京的好。”
“这个……”裘元千顿了顿,“如今天寒,怎敢叫大人这样上路?大人正好去换了衣袍,暖一暖身子。”
“不必。我冷不死,能急死。”谢欢继续拒绝,就等着看他是不是打算拖下去。
“谢大人要是受凉,令尊或是皇上问一句下来,小将也担当不起啊。况且调遣兵将也还要些功夫,就是小将想要立时上路,这也不成。请大人耐心稍等。”裘元千不死心地劝。
谢欢总算笑了,“也好,我去换上一身。既然你要花功夫去调人,告诉你,我这回不负皇上所望,查得不少大事。我要你热闹些,一路敲打着送我回去。”
裘元千赶紧答允了。
将军府里的茶水闻着并不上等。谢欢把下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倒热茶出来抱在手里暖着,并不想入口,更不想揣测这茶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当有的东西。等到一壶茶都凉得透了,才见裘元千满头是汗地进来报说吩咐下去了,午时应该就能启程。
“也就一两日路程,吩咐得这么久。”谢欢显示了轻微的不耐烦。
“谢大人的事,自然多吩咐几句,办得周密些。”裘元千笑着解释,与他隔案坐下,还要陪他闲谈的意思。
“周密?”谢欢瞥他一眼,敷衍了几句,到裘元千很快无话了,才说:“下官这回往西边巡查,似乎见边关不甚平静。”
“边关不宁总是常事,但不会真战得起来。谢大人长居京城,尽享安乐,何必担心这些?”
谢欢笑一笑,“裘将军,昌津隔京城多远?”
“谢大人哪能这都不记得?京城据此不过百里。”裘元千答道。
“这样说,昌津多少也算天子脚下,既然京城安乐,不知将军在此曾得一夜安枕乎?”谢欢将茶杯向桌上一顿,敲出短促的一声来,意味深长往裘元千看去。
裘元千堆在脸上的笑意滞了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再问将军,昌津隔边关秀城多少?”
“足有数千里之遥。”
“不足百里,与数千里相望。裘将军觉得昌津这万千兵将,心向何处?”
“莫说昌津,就是这普天兵马,不都是皇上……”
“是么?”谢欢问。
裘元千手心沁出冷汗。
“是了,昌津正是天子门户。 将军,看你军营雄壮,兵马齐整,只不知这刀箭要向着哪边啊。 ”谢欢一笑,伸手在裘元千胸前虚虚一划圈,“他日若燃烽火,将军可要记得哪处才与将军近邻。”
裘元千缄默不言,脸色发僵。
谢欢再倾身往他靠近几分,指尖点在他心口上,“将军不比我纸上谈笑,自是知道利害的了。”
裘元千向他看来,警觉而犹疑。
谢欢无辜地微笑,口气骤然间亲近许多,“裘兄,我自然也知道利害的。这些话,能与裘兄谈起,却不好叫我爹听着。我独自来此一片赤诚,陛下对将军一心器重,但愿裘兄与我知心。有立功封侯之机,何必计算千古骂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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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承认谢欢的确已经难以追踪,梁徵破水而出,回到岸边来。
谢欢要回京城,所以确认他是否平安只需要去京城谢府一看。如果他被人所擒,据连羽先前所说,应该会被带去京郊襄山清平庵领赏。如果他被人所杀,那么,也了无其他办法了。
梁徵考虑之后,决定至少先去一趟京城。
至少确认一次他是否安好,那之后,再回山向师父请罪不迟。
有人在跟踪他。
又或者是恰好与他同路。
梁徵瞥到身后不远有人正在接近,如此迅速以至于他在脑海里已经数出了江湖上可能做到的人到底有哪些,数来数去,不过七位。
但那人近到十步之内,梁徵才确信他不是那七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个须发皆白的陌生人。
猜测之中那人已经近身,把他肩头一按,“小子。”
还真是冲他来的。
黑衣人这一手按得牢,梁徵无法继续前行,只得停下,谨慎问:“前辈有何指教?”
“你怎地一人独行?谢欢呢?”那人似是懒得装模作样,开门见山。
又是来寻谢欢的人,梁徵不愿回答,只说:“不知前辈寻谢公子何事?不过谢公子昨日已与我分路而行。现在何处,我委实不知。”
“你与他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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