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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意的神秘转移,诗歌风水从北京到成都简直就像从雅典到罗马。历史和现实一个惊人的相似性!
1986—1990年,万夏的第二个履历表被给出了,“农事”履历表出现了:
万夏载着他诗歌的一叶扁舟开始了“独钓寒江雪”的山水远游,“宿疾”的西式飞行器在这里减速了或者干脆搁置不用了,而“莽汉”,他早就告别了,这只断鸿零雁找到了新同类,石光华、宋炜,另一场汉字炼金术的冶炼开始了,“汉诗”这个更奇瑰的词语诞生了。他同石光华、宋炜共同创办了《汉诗·20世纪编年史》86年卷、87年与88年合卷。
他在1985年的尾声,写出了300行长诗《枭王》,一首耐人寻味的诗,一个转折点。
1986年在孙文波成都火车站附近那间幽暗的密室(我当时常在那里碰见他),他细致研读《易经》半年,完成转入“汉诗”的精神准备。
1987年写出小说中的小说或诗歌中的小说,典型的“汉诗”小说,我们诗人的宠物三篇:《丧》、《宿疾》、《农事》。这也许是20世纪后半叶中国伟大小说的一个影子、一个序曲。
1988年,写出《空气·皮肤和水》、《吕布之香》。
1989年3月,写出《樱桃树下》。
万夏,这个80年代以来贯穿始终的诗歌之书的策划者,大胆而令人惊变的诗歌流派肇事者,他的古卧龙桥之家成了祖国各路诗人的风云汇集之地,成了诗歌江湖的“梁山泊”。
两个万夏的画面:① 1980—1986年的万夏,“莽汉”派的万夏,“宿疾”的万夏,青春之歌的万夏,② 1986—1990年的万夏,“汉诗”的万夏,“农事”的万夏,古卧龙桥上对酒当歌的万夏,秋雨满楼头、诗句夜裁冰的万夏,换取红巾翠袖的万夏,诗歌江湖的急先锋万夏,民俗和中药的万夏,谶讳中的宿命者万夏。
一、万夏:1980—1990宿疾与农事(7)
我曾在一份草稿里读到万夏的一个简洁诗观,这个诗观与我早期诗观第三节不谋而合:“诗人相信,诗歌自始至终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也是他内心生活最高、最隐痛的部分,诗人一开始就注定将它们保留一生。”万夏保留了生活——这个诗人的“姐妹”,这个最核心、最动人、最原始、最丰富、也最重要的部分,那是源泉部分,也是激情部分,正如艾略特一再所说的“Keep intensity”的部分。万夏保留了他生活中的宿疾,并表达了它——这生活中“最高、最隐痛的部分”,生活中的爱、遗憾、欢乐、甚至愤怒、甚至伤心的部分,他美丽的《雪中镜子》部分:在一场大雪中
布鞋埋在大雪下面
你打开门,澡身于温泉
数着下雪的日子
……我想在此特别回忆一下我与万夏的第一次见面:
1985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和万夏(当时还有宋炜)在重庆、西南师范大学校园我那间乏味的斗室匆匆见了一面,太匆匆,以至于我认为我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我当时正处在恍惚、迟钝的“特殊生活状态”之中,这种状态一直到1988年10月才得以彻底免除。他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新鲜,一个新鲜的典型艺术家。这种形象我只在书本中读到过,并未亲身接触过。他已蓦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连准备都来不及,兴奋也就更来不及了。他风一般出现的大胆色彩对我“死水”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讽、刺激和震惊!我生活的沸点,我的现代启示在哪里呢……我突然想到另一位诗人,张枣!
万夏又像风一样从我1985年的生活消逝了,我记下他的一个简洁的素描:三分之一的现代艺术家气质,三分之一的古代吟游诗人的豪迈,三分之一却是美的历险中的色彩之子。
1990年3月我接到钟鸣、付维来信,得知他卷入廖亦武诗歌录像带事件,他作为一个电视艺术片的编剧、导演,作为甘愿在平庸生活中创造梦、奇迹和美的诗人被国家机器制裁。
一个从8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是全国众多青年诗人的焦点的诗人,一个整个人的出现就是魔力、风、色彩的诗人,一个从1986年起就开始热爱古代的诗人,一个迷恋于创造一个诗歌江湖、笑傲一个诗歌江湖,又相忘于一个诗歌江湖的诗人,一个生活趣味决定着更年轻的诗人的生活趣味的诗人,他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整整两年我们得不到他的消息,看不见他的形象。
万夏的声音是复杂的,有时不易辨认。他不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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