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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我是否残忍?”院中蜡梅树下,香气缕缕扑鼻。
邓潇潇摇了摇头,“若我是姐姐,早寻个错将那贱婢杖毙了。”
“是么……”柳心微微一笑。她也想不到玉阶的性子这般烈,宁愿自毁容貌也不愿被当作内奸遣送出去,玉阶向来心思细密,若她偷偷处理玉佩不是因为心虚,那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又是谁,能够热让玉阶背负这样打的风险甘愿为之?
平西大军的战况还是如往常般极为缓慢地传入宫闱内部,楚天青近来忙碌,仿佛是前线战况分散了他对后宫的注意力,好些日子都是独自住在金龙殿批阅奏章直至东边泛白。
他的身体亦是时好时坏,宠妃如韩昭媛、梅嫔经常出入金龙殿,殷勤送去些自己小厨房精制的补汤糕点,楚天青侧倚这厚软羊皮铺过的长榻,殿中熏香气味怡人,隔着重重帷帘纱帐,柳心只是象征性地屈膝请安,远远地听得他一句“起来”,随后垂首站着,听榻前女子与他说笑几句,再起身离开。
不论是畏惧,是提防,还是心头涌出的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怜悯,种种复杂的感觉在她心里汇集成流,如同混合着多种不同色彩的怪异染料,搅得心中混乱无比。
于是下意识地避着他,同时也回避他那日提及的她与慕松寒的话题,以及,他口中那句莫名其妙的“唯独对你在乎。”
——楚天青没有必要再招惹她,不是么?慕松寒已经如他所愿同意出征,他费尽心思布置的局分毫未被打乱,他是一个成功的博弈者,冷静,深沉,孤单。
陆芬仪的身孕已近九个月,眼看就要生产,宫中目前望去还是一片平静,但任谁都无法预料,在诞下皇嗣之前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变动。
那日从朝凤宫请安归来,柳心与晏流苏同行,随意闲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四座春池之后,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碧翠欲滴,风起微凉,两人说笑着,忽地望见不远处一袭素白亭亭的人影。
“给晏昭仪请安。”没想竟在此处遇见晏云摇,柳心笑吟吟上前行了礼。只是晏流苏却在望见晏云摇的瞬间笑容一滞,片刻,颇为僵硬地屈了屈膝盖:“给昭仪娘娘请安。”
柳心从来没听过晏流苏如此疏离的语调,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娇俏欢快,而多了浓重的深沉味道。
晏云摇素白衣衫勾勒着极为淡雅的烟云纹案,宽大绣袍藏匿在锦镶银鼠皮披风之中,她依然不着浓妆,眉眼恬淡如画,风掠过女子柔长的乌发,恍若随风吹散的云。
“柳心妹妹,流苏。”似乎也是没料到会到此遇见晏流苏,轻微的诧异在晏云摇眸中一闪而过,她温柔地笑了笑,抬眸望着竹林顶端细碎分隔的阳光:“今日天气不错,两位妹妹也是来散心的么?”
“是啊,没想到会到此处遇见昭仪娘娘呢。”柳心也是欢喜的,正欲再说什么,只见晏流苏抬起如扇般的长睫,眼波流转粼粼,妖媚无限。
“娘娘,”她笑起来,“真是好久不见。说来我们也是亲姐妹,先后入宫为天子妃嫔已是极为巧合,他人都将我们比娥皇女英,却不知……娘娘早已清心寡欲不愿出头露面,只留下妹妹一人独对宫中波涛呢。”
“嫣良娣?”柳心惊道,却见晏流苏已经步履轻盈迈至晏云摇身边,颇有挑衅意味地对上她平和双眼,直直地对视,仿佛要看入她的心底。“娘娘清心寡欲是好的,只是,也要注重保养,恕流苏直说了,娘娘惊为天人的容颜也落下了岁月的痕迹,眼波亦不如以往明亮,更别说妩媚神态……当年翩若惊鸿的娘娘,也会像一朵逐渐褪去色彩的花儿一样,越来越苍白了么……”
“嫣……”柳心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娘娘,你已不复当年的美丽。”晏流苏再无丝毫掩饰,眼神凌厉。
——是啊,面前笑容谦和温雅的女子再不是记忆深处那个立于落花深处,眉眼细致,妩媚灵动的锦衣女子,她再不会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眼角上扬,举手投足轻风荡起细微木槿香。
她眉眼的凌厉被什么悄然抚平,她唇角勾勒的精明因什么缓缓隐匿,她不愿做繁花丛中最艳丽的那朵牡丹,而逐渐的,转为春风和熙中静静飘落的如雪梨花。她忘记了整个家族的期许,亦忘记了曾经与自己的约定,她如此强势地将过往通通抛弃,让自己措手不及。
“流苏,你还在怨我?”晏云摇眼中洋溢着极淡的哀伤,“很多事情,你不会懂……”
“娘娘说笑了,流苏不过小小良娣,怎敢对您埋怨?流苏只知道,若娘娘对家族全然不在乎,流苏便只能凭借一己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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