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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将离微微低头,视线恭顺地定在男子脚前两寸远的地方,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在下杜芒,拜见陛下。”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杜将离便保持着如此姿势,一动不动。
男子背着手,绕着杜将离缓缓转了两圈:“有礼数有风度,你与殿下所描述的样子完全不同么。”
若是从前,杜将离肯定很好奇均墨在背后是如何说自己的,接着便忍不住要向眼前人追问个清楚,可现在,均墨怎样说他,又与他有何干系,只怕不过是些为了让事情更好的达成,而提到的关于自己性格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吧,杜将离淡淡道:“殿下之言,你信他,总是没有错的。”
男子忍俊不禁:“只怕这次,真是殿下说错了,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话语里,满是因揪住了均墨的过失之处,而表现出来的愉快与得意。
“杜公子,听闻谢大哥与你交情不浅,殿下也一直对你非常上心,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他也认识谢如?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杜将离便自嘲地笑了笑,他是均墨的人,自然是认识的,自己这问题实在毫无道理了点。
惠王自顾说下去:“我当时还小,与谢大哥接触不多,在我印象中,谢大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殿下常去找他,谢大哥是殿下最器重的人,听闻他死后,殿下简直要气疯了。”惠王说着,将头靠近杜将离,“杜公子,谢大哥跟你说过我们正在做的这些事吧?”
“基于我的立场,谢如什么都没说,倒是有一次不经意间提到他是黎国人,只不过当时的我并未特别在意。”杜将离一五一十说道。
男子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是赞同了殿下跟谢大哥要做的事,才来帮殿下的,也对……可是——虽然有很多他国人士效忠殿下,但你毕竟曾经是一国太子,为何要跟着殿下?”
杜将离微微皱了皱眉,这个问题问得他极为不舒服,忍不住冷言以对:“贪生怕死,想寻条活路而已。”
男子身形一僵,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话,不由啧啧两声:“殿下最近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络良,趁我不在,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均墨进门来,刚巧听到惠王此言,促狭道。
杜将离不自觉地抿紧嘴唇。
惠王面上全是喜意:“殿下,你回来了,那些流民……”
“都已妥善安排,还剩下的一些,我留楚天与穆琛在那处理了。”
惠王笑得开心,看了杜将离一眼,又转回头,压低声音:“你这次捡回来的小猫,脾气可大得很。”
均墨早就看到了殿中的杜将离,此刻闻言,低叹一声,杜将离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兽,静静地埋着头,均墨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上前,站定,顿了顿,方轻声道:“你的伤好了?”言罢伸出手去,杜将离连忙退开,低眉顺目:“托殿下福,没什么大碍了,谢殿下关心。”
均墨的表情有一瞬的黯淡,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指节缓缓屈紧。孟禾央的眸光颇为不善,被杜将离拉住,拦在身后。
“陛下——”一名侍卫进殿来。
“什么事?”惠王问道。
侍卫看了看杜将离,有些为难。
杜将离察觉到对方的迟疑,正抬脚准备出门,惠王道:“杜公子是自己人,不妨事,你说吧。”
得了惠王首肯,侍卫说道:“夏国已破优国,凡端两国都在暗中增强兵力,往边境集结。”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上许多。”均墨朝惠王方向踱了两步,“夏国气势正盛,笙国回天乏力,最多也只能再支撑一个月。”
惠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战事一起,势必有所牵连,众国参与其中,惠国不可能独善其身。”扭头问那侍卫,“目前我们的兵力如何?”
侍卫直言不讳:“除了陛下在藩地时训练的那些兵士与苏老将军的部下可以称为精锐,能做抗敌之用以外,其他的皆是平平,士兵数量也严重不足。”
惠王点点头:“征兵的事情就交给你与苏老将军来做,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办好。”
“是,陛下。”侍卫领命而去。
杜将离目送那侍卫离开,看来他是惠王的心腹,他们的事情他都清楚,对均墨,他也极为尊敬。杜将离转身,稍稍俯下头,说出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尽管陛下在朝中有自己的人,但比起众多朝臣来说毕竟只是少部分,在下唯恐陛下方上位,且并未行正式的登基之典,朝堂人心不定,许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