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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弟和万荣合坐了张条凳,容辉抢着坐在了他们旁边。抬头平视,只见长老们头戴羽冠,身穿克丝鹤氅,也是席地而坐。秋风拂过,须发轻扬,端的是道骨仙风。
长老席后交错摆了两列八仙桌,桌前坐着一众劲装青年。一个个身姿如松,横眉冷目,正是山中护法。他叹为观止:“二十八桌,每桌四个,一百多个高手,就坐在她身后。要是一起出手……”他不敢往下想,直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又看向东席。
陆潇诚领着八大首座,稀稀疏疏地坐了九桌。他们身后坐着各自的得意门生,在后面是两列八仙桌,坐着山上二、三等的管事。容辉看见了“水云堂”首座余潇清,看见了“寮房”首座孙潇谨。他们也身后都坐着一大群弟子,心头不由一松:“若真打起来,也总算有人帮忙!”又看向西席。
那里坐着各地来的堂主,其中有肌肉健硕的壮汉,有羽扇纶巾的俊生,有郎情妾意的夫妇,也有目含精光的老者。一个个锦衣华服,都是主持一域生意的“大当家”。他们身后也坐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和随行上山的护法。
容辉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发苦:“他们这时上山,到底是来帮谁的!”正皱眉头,鼻下拂过一股香风。若有若无,沁人心脾。循香望去,燕玲已坐在身边。她扎了双螺髻,穿着秋香色对襟上衣,秋枫色凤尾罗裤,腰佩银丝缎带,清丽脱俗。
容辉一怔,偷偷睃了潇璇一眼。燕玲若无其事,悠悠地说:“来晚了,就只有这里了。”
容辉不敢多说,淡淡的“嗯”了一声。燕玲又说:“听说这次名为‘小较’,实则是在后辈弟子中挑选护法。”
“太虚门”功法由内而外,护法也分作三等,以真气打通“十二经络”的弟子,就可以当三等护法,每年拿三十两利银。再打通“任督二脉”,则为二等护法,每年五十两利银。再打通“奇经八脉”,则为一等护法,每年一百两利银。弟子若志在武学,留在山上当护法,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若想博个富贵,则可以跟着堂主们下山,到江湖上打拼。
“先天境界”之难,容辉深有体会。大多数护法炼到二等,就会下山打拼。他想起这桩事来,心里不住发苦:“哥算是一等护法,只可惜了那一百两雪花银!”叹了口气,又问:“我们不过是打杂的,该没我们什么事吧!”
“当然有!”燕玲嫣然轻笑:“有人唱戏就得有人搭台,我们就是那搭台的。”正说着,已有管事往陆潇诚桌上放了只签筒。
他今天穿了件宝蓝底菊纹直裰,头插玉簪,盘膝而坐,俊朗不凡。当下抽出一张黄纸,随手晃了晃。所有人立刻闭嘴,齐齐望将过去。
容辉听他念了两个名字,十分耳熟,似曾相识,却从没交集。他话音刚落,身后窜出两道人影。衣袂带风,直入场中,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天青色细棉直裰,手持太极刀,英俊潇洒。女的穿银红色克丝背心,松绿色凤尾罗裤,手握宝剑,飒爽飘逸。两人互施一礼,“呛啷”一声,刀剑出鞘。刀身锃亮,白刃森寒。剑脊流光,锋芒闪烁。针锋相对,看得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头彩!”容辉轻叹:“不愧是赵长老的徒孙,上山不到一年,就开始练兵刃了!既然敢当众拿出来,显然练得不错。”
“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燕玲悻悻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还是你的对手?”
容辉眼见两个人窜高伏低,刀来剑往,“铮铮”有声,也只讪讪地笑,不置可否。他虽然没练兵刃,但早和潇璇拆透了这些招式,眼下就是听着声音,也知道两个人拆到了哪一招。
非但容辉看不上眼,长老护法们见了,也不过微微颔首,仅表嘉许。只有刚入门的弟子看得心驰神往,握着拳头不住喝彩。
较技之余,客堂执事也正忙活。柑橘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场上送,菊花茶一托盘接一托盘地往桌上端。厨房抬来煤炉,在西北角上熬粥温酒。秋风拂过,米香阵阵,勾得人馋涎欲滴。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醇风送暖,吹得人醺然欲醉。容辉正喜滋滋地吃橘子,陆潇诚却抽到了他,他对手竟是燕玲。两个人相视苦笑:“这是谁在背后使坏!”
其实不然,其他执事纵然天资不济,多少还去教习那里请教过几招拳脚,这两个却从没去过。管事的按功夫深浅配对,既不知两人底细,索性将他们配了对。
容辉硬着头皮站起来,伸手相请。燕玲嘴里发苦,讪讪地跨过花盆,走到了场中。旁人上场,或是飞身直入,或是蓦然窜出,无不是自信满满,豪气干云。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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