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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忡。
但我毕竟是女儿,她毕竟是母亲。至于父亲,他立场坚定地把我的“改变”认定为“盲目冒险”。盲目就盲目吧,至少,在我看来,盲目总比麻木强一些。
这天是农历的惊蛰。按照二十四节气的介绍说,这天春雷滚滚,惊动万物,蛰伏地下冬眠的动物开始出土活动。
但是,我一直没有听到雷声。倒是母亲的泪水,像春雨一样,把我浇了个润泽。
……
不知不觉中,我像一粒沙子被人群的泥石流卷入一条狭小的通道。通道中,人密密匝匝、挤挤挨挨。我拼命地屏住呼吸,用书挡住胸部,并奋力从口袋中摸出车票。只是,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双有力的大手钳子似的攫去我的车票,“嚓”地撕去一角,不偏不倚又重重塞回我手中。
我愣住,半秒钟回过神来,连声道:“谢谢、谢——”
只是我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后面的人如潮水般把我推了出来。
此时,西客站的大钟正好在敲着晚上十点的钟声。
好多人踮着脚尖挤在站台外。有的人手中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接×××,来自×××”。
没有人来接我。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我便这样奋不顾身地跑来了。我不疯狂,只是因为年轻。
北京好大好大,夜幕中,城市里闪烁的灯火比星星还要多。有人说,城市的夜就像一个可怕的巨兽。我有些害怕,有些好奇,有些憧憬……
车站上的人群很快便散了,周遭像有一个巨大的磁场,一下子把他们吸得无影无踪。而我,则是一个异类,被他人排斥。
路上一直有女人,像飞蛾一样从黑暗中飞出。她们手中总是拿着一张残破的小纸牌,脸上摆着讨好的笑容,低声问:“要不要住店?”
我不搭理她们,她们谄媚的笑给我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顺着西客站的指示,我来到公共汽车站。不幸的是,公共汽车站一个人也没有,清冷得近乎凄凉。倒是有几辆巨型的、近乎退役的公车在月光下冷冰冰地站着。
“有人吗?”我既是为了碰运气,也是为了壮胆,用力拍打着一辆破旧的公共汽车。
没有人理我。我的心跳有些加快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甚至连方向都分不清。
头一次,我开始为自己的“年轻”隐隐犯愁。
正当我左右为难时,一句温和的问候似乎从地下冒出:“小姑娘,要坐公共汽车吗?”
我一扭头,一位四十岁模样的中年妇女站在我背后,面容平静,神色安详。
我心头一热,眼泪几乎迸出:“是啊,是啊,怎么都没人呢?”
“当然没人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不过十点半呀,怎么啦?”
“这里的末班车大部分都是十点钟。你要去哪里?打出租车吧!”
“我要去北大,离这儿远吗?”
“哟,北大呀!”女人一下子把眼睛瞪大,“那可远了去了!在城北呢,打车怎么也得花你个一两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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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百?!”我惊讶。
“是啊!再说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姑娘家……”女人说着,眼神复杂了。
“阿姨,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此时,我又沮丧又疲倦,眼前的女人几乎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别急,别急!”女人轻拍我肩,母亲一样安慰道,“你住的地方解决了吗?”
“没有。我,我是头一次……”我酸酸地说,毫不戒备地在这个陌生女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天真。
“难怪!头次进京,人生地不熟的。”女人很同情的样子,接着,又十分仗义地说,“不过,这好办,你住阿姨这里吧。看你是学生,一晚上只收你十五元,还是单间。明天一大早我告诉你如何坐公共汽车去北大。”
“住你那里?”
“是啊。喏,这是我们旅馆的照片。”女人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沓照片,一张张地展示给我看。
闹了半天,她也是个拉客的。可是,除了跟她,我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女人还挺热心,一看我点头,一把将我的行李扛在自己肩上,一只手还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溜了。
一路上,女人一直与我攀谈,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小姑娘是北大的学生吗?”
“不,我是来这里考研的。”我老老实实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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