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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上的斜阳染红半边天。
柔和的橘红光辉从外头洒落进屋里,坐在桌旁的书伶因而被镀上一层羞涩似的潮红。不知是否是因为痊愈已稍稍复原了许多,她的褐眸亮得惊人!
她面前的桌子正静静地平铺着一张白净净的纸张,修长有力的指骨紧紧地握着一支水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该写些什么呢?
书伶皱眉思索,单手握着笔,竟习惯性地旋转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真不曾用这支笔写过字,不是不想用,而是根本用不到。
每每对着它深究未果,她也便失去了原本的兴趣。况且,她只是一介布衣,哪里有多余的银两去买白纸阿?
而今……也就因当了玹瑾院的小厮后,才得以有这般待遇。这些纸张,本也是放着平时教教仁儿认字用的,当然,用来写字的只能是毛笔了。
想到这,她提气落笔。
在刚那一瞬间,她以前握笔书写的那种感觉仿佛又回来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一波波地接涌而来,以脑波传到握笔的指尖上,然后奋笔疾书……
白净的纸上,开始出现一行文字。不似以往用毛笔写的那种毛毛虫般歪歪扭扭的字,反倒是娟秀之极。
字字珠玑,隽秀有力。
……
“一路寻觅中,难免怅然若失。倘若一转身回首,不再是冷冷清清,那抹温柔浅色会依然陪伴如故……”
笔尖一顿,便再也无法继续。
她也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一句,更不知后面又该怎么接下去……
一切没有倘若,她亦可以一直寻觅下去。
放下笔,书伶抛开烦乱的思绪,眯眼细细看着自己写的字。
嗯,比惨不忍睹的毛笔字好太多了!早知就用这支笔教仁儿习字了……想到仁儿常常指着书伶写的毛笔字,困惑地天真问道:“姐姐,这是毛毛虫吗?”书伶都是一脸黑线。
……
回归现实后,书伶也不再纠结于那支笔,想来,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是因为这支笔的缘故,但是,一部分始终还是源于,她和这个世界那切也切不断的缘分吧……
偏偏,就让她买到了这支笔,以及一本空白的书……
胭红的余晖直直地照射在书伶的脸上,一双狭长的褐眸就那么深深地凝望着窗外……
……
****
鱼府。
挂在天边的落日,渐渐而下,渐渐残缺得只剩半个圆脸,越渐越红……
绯红镀满整个书房。
玹瑾坐在那里,似乎正静静地等着对面那隐在灰暗阴影中的人开口。
隔了良久。
绯红正一点点地变暗,成睿开口了。
嗓音依旧低沉,淡淡地陈述道:“你的请求我确实没法拒绝。”他一顿,再次问道:“你确定真要帮那人?”
“嗯。”玹瑾点头,没有半丝犹豫。
成睿皱眉,欲言又止,“即使明知道她是个女人?”对,他知道她是个女人,一个女扮男装混进舒阁楼当小厮的女人!
生意上不可或缺的往来,让见过各种行行□的成睿,早已练就了一旦见过人便不会忘记的良好记性。从第二次见到书伶时,他就隐约地记起了她就是那晚逛花灯自家妻主拿银跟她交换彩灯时遇到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次就认出……
成睿皱眉,表示那真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
这也是成睿必须要书伶离开舒阁楼的其中一个原因。一个女人,岂能一直呆在男人聚集之地?
而再一个原因,便是为了面前的人……
要知道,玹瑾是个未嫁男子,自身清白,如果跟那身为女人的小厮长久呆在一起,难免不会惹人闲话,他对鱼家有恩情,又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至交。玹瑾本性纯然,易相信她人,所以,他必须赶她。
再来,那个女人竟然甘愿扮成男子在自己底下的人眼皮下混进舒阁楼,这让他同样很看不惯。
……
玹瑾听他这么一问,微微愣了愣,“你知道?”
成睿点头。
玹瑾叹了口气,他也是今早替她诊脉的时候才发现的。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除了隐瞒了性别身份,凌儿也确实没对他们做过什么,更何况……
他一顿,脑中飞快地浮现出昨天她冒着大雨和冰雹只为了护好那些他喜爱的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