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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婉莹就打算走，但觉得侧面一道目光看的自己心烦，要迈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跟在吴姨娘身边不止丫鬟，还有一个吊眼的老妇人，穿着粗布麻衣，那双眼睛的眼轴线向外上倾斜度过高，让被盯着的人有凉飕飕感觉。看到婉莹看向她，那妇人立刻将头低下，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跟吴姨娘像的很，婉莹冷哼一声，指了她问道：“她是谁？”吴姨娘像是没有听到婉莹的冷哼，依旧笑容满面地温声答道：“是妾身的亲戚。”婉莹饶有兴味地将吴姨娘头上的明珠簪子扶正，盯着看了一阵才说道：“姨娘怎么又自称妾身了，那日不是还自称奴婢吗？我倒是不懂律法什么的，但好像姨娘是不应该有亲戚的吧？”最后一句问的很轻，还带着一丝笑意。那日是指处置夏婉姝的那天，吴姨娘为了置身事外把自己摆到了奴婢的位置。所谓姨娘不能有亲戚，是指的那些从家生丫头抬上来，或者是从府外买了没有地位的姨娘，卖身契掌握在主母手上。吴姨娘生了一个庶子，在府中也算是有地位的主子，猛的被婉莹这样拿来跟那些玩物比较，又是在丫鬟婆子面前，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吴姨娘僵硬地笑了笑，道：“小姐真是爱说笑，我先走了，小姐也快回去休息吧。”婉莹见着吴姨娘说完就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这生气到都没有了自称，直接说“我”了。对不喜欢的人，冷言相向又何妨，不过是有点身份的姨娘，使坏就撵出去，反驳了就去诉苦照样撵出去。婉莹想的透彻，对吴姨娘未知手段的惧意倒少了。“你没事盯着那个祖宗看做甚！”走了一段路，有假山树木掩着。吴姨娘转脸对跟着自己的妇人说道。表情语气丝毫不见刚才面对着婉莹的温和，双眼怒瞪，一口的吴侬软语生生说出了厉气。那妇人先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看了看，方才踮起了脚，凑在吴姨娘耳边一阵嘀咕。“你当真。”吴姨娘听了先是一喜，后又狐疑问道。“小的当真，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的行当。”那妇人搓了搓双手，笑的一脸谄媚说道。她本就是投靠吴姨娘而来，自然要尽心尽力让她看到自己的用处。听到妇人说到“那个行当”，吴姨娘嫌恶地皱了皱眉，那声夫人倒是抵了一些不快，想到那更重要的事，又重复确认地问道：“你当真确定。”见妇人确定点头。吴姨娘面露喜意，朝着婉莹刚刚的方向嘴角勾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