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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情儿女,何不成全了他们,何必拘泥于那些陈规陋俗门第之见。”母后微微沉吟,“其实懋妃也是个好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唉,算了,哪里有这么圆满的呢。”
我道:“母后是怕懋妃不能登上后位而心生怨怼么?”
母后略略想了想,道:“依懋妃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的,只是女人家的心思么,难免小心眼些。何况依她的位份和家世,在后位上留心也是有的。”
我嘴上不说,心下却暗暗有了主意,我笑嘻嘻道:“既然母后万事和顺,堇妃又新有生育,不如请了清凉寺的高僧来祈福好不好?”
母后看了我一眼,随口道:“宫里不是有大师么,何必再去外头请那么麻烦。”说着又逗灵素。
我早已想好了措词,不急不缓道:“宫里头的大师哪有清凉寺的师傅高明,且在宫里浸淫得久了,什么好道行也没了。前几日我在清凉寺里住着,听住持师傅的佛法论得极好,他又赞持逸师傅的见解独到。讲的可好着呢,母后有空也该听听。”
母后笑:“持逸——就是你准了出家那个宋郎君么?也好,哀家也想看看是个什么人,就叫内务府去准备吧。”
我心下大喜,却不敢露出神色来,只依在母后身边。母后轻轻哼着一首曲子,正是当日我在清凉寺与持逸一同听见的那首。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大殿深处的烛火被夏风吹得有些晃,窗下夕颜的轻淡芬芳幽幽弥散,母后的容颜在烛影摇红之中格外的温柔而动人。她的歌声低低的,我忍不住道:“母后,这歌我听过。”
母后头也不抬,道:“芊羽,你小时候母后也给唱过的呀。”
“可是我在清凉寺也听过,持逸师傅说那里的村妇农人都会唱。”
“民歌么,自然是流传在民间的,传着传着,宫中也都会唱了。”
其实,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仿佛也有一个男子这样对我唱过的。温柔的,宠溺的,仿佛我是他的至宝。
然而,我没有说,我只是惆怅地微笑了。
原来思念一个人,会这样的微笑呵。
持逸在七日后入宫了,为一月后的皇后册封礼祈福,在这前一天,堇妃已被册封为堇贵妃。懋妃没晋位份,皇兄给了她母家一些恩赏,张小仪和徐美人各进一级晋了禧嫔和恂贵人。唯独璟嫔素来为皇兄所不喜,并无任何恩赏给她,只是厚赏了庆福帝姬。
持逸进宫那一刻,我正和懋妃从通明殿参拜了出来,懋妃正与我说皇兄赏赐了她母亲三品南阳郡夫人的封赏。
我微笑道:“这是应该的,懋妃一向得皇兄敬重,母后也爱惜,这点子恩赏是该有的。”我折了一枝紫薇别在懋妃衣襟上,含笑道:“来日懋妃娘娘若和堇贵妃一般有了生育,封夫人或是四妃亦是情理之中的。”
懋妃理了理袖口的垂珠流苏,只是遥遥望着堇贵妃的月光殿不语,半晌,嘴角含了一缕笑意道:“我怎么好和正一品的贵妃相提并论呢,帝姬说笑了。”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住月光殿的红墙飞檐,月光殿是皇兄特地为堇贵妃所建,仿当年昭舒太后所居的鸳鸾殿的格局,宫殿匾额为双鸾衔珠,飞檐镇兽皆作鸳鸯交首之状,可见堇贵妃受宠之深。
我似笑非笑,只闲闲拨着手上的翡翠琉璃玉钏,作无心道:“月光殿未必十分好,哪里及得上皇后所住的昭阳殿呢。一月一阳,尊卑有别。凭她是贵妃也僭越不过去的。懋妃你说是么?”
懋妃如玉般洁白的双靥上浮起一点星子似的笑影,双眸炯炯看着我,道:“帝姬这话,是指我有皇后之份么?”
我微笑应对,“以懋妃娘娘你的家世出身自然胜出堇贵妃不少,若论容貌德行,难道你会自觉差于堇贵妃么?”
懋妃脸上闪过一丝阴云似的黯然和自嘲,伸手扶一扶头上的累丝嵌珠金牡丹簪,“以帝姬的眼力,会看不出皇上是真的喜爱堇贵妃,而不只是宠爱么?若皇上对堇贵妃只是宠爱,我自信有机会可以胜出她。可是……”她的语气萎颓下来,“皇上是真的爱她,这是我哪怕有胜她十倍百倍的家世和容貌德行都无法比拟的。”懋妃的声音有些强行压制后逃逸出来的哽咽,“皇上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啊。”
我心下也有些黯然,安慰道:“懋妃也不必这样灰心,皇兄对你也是很好的。”
懋妃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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