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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古人评……”
“又有一说……”
“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
“……挣脱压迫剥削……”
“……”
子衿忍下第五个哈欠,迷糊着眼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这种半古半白的课堂她还是待不习惯,尽管已经听了大半个月。
不知过了多久,刘佩宏喝了多少次水,子衿打了多少次瞌睡;教堂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今日暂且学到这里,下学后把这首诗抄五遍,背下来;明天学习难一些的《黍离》。”
高度紧张了快一个小时的小孩们兴高采烈的结着伴儿蹦蹦跳跳的朝后院跑去;子衿亦是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这都讲了些什么呀,我都听不懂。”星灵摸着靠着背椅睡僵了的脖子,几乎每次下学后她都会说这么一句鞭挞刘佩宏的话。
已经免疫了的刘佩宏瞥都不瞥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文化。”
“真是奇怪……”子衿继续之前的疑惑,很不理解地看着刘佩宏:“为什么你老是挑些《式微》之类的诗文?诗经里不是有很多像静女关雎这样美好的诗文么?”
“有谁在正经课堂上教这些东西?”
“谬论!”子衿很是不高兴:“没想到你一个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思想竟然跟老顽固一样。”
刘佩宏妥协般的回道:“若是你想要我教那样的诗词的话,那我就教好了。”
“真的?”
他很是大方的抱起书本:“不如就教《子衿》这首吧;嗯,挺好,明天就教。我先走了,麻烦你把诗盘到黑板上。”
沉醉不知归路(3)
星灵生平最看不得的就是男人与女人斤斤计较了,看刘佩宏今天在嘴皮上占了上风,恨恨的啐道:“看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
子衿嗤的一笑,玩笑道:“你还晓得小人得志?不得了了,听了刘少爷的几堂课,人都变得有文化了。”
星灵不满道:“什么叫听了他的课就有文化了?就他那半桶水的课糊弄那群破小孩还差不多,我……”
子衿懒得听她说下去,索性转身自小耳门走去园子。
星灵很不高兴的跺了跺脚,小姐总是这样爱打趣她。
园子里的孩子们都欢快的围着长桌吃起了饭,温暖的阳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看起来颇为温馨。她走到扎着牛角辫儿的女孩身后,拍着她的后背:“知秋,常乐呢?”
被唤作知秋的女孩儿回头朝她咧嘴笑了笑:“常乐说他要背完诗才吃饭。”
“这孩子。”子衿笑着感叹:“幸好……”
幸好什么呢?应是幸好被程敬之给捡到了吧。一个月前她被程敬之带来教堂,那时这里已经不见black的踪影;他并没有解释black的去向,只是带着她看了这群孩子——一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无家可归的小天使,大多都是他的手下自城西捡到的;城西是上海滩穷人聚集之地,那里常见被抛弃的小孩儿。
他说他想让这学校重新开学,所以请她来做英文教师。这里就这样成为了孤儿们的家,他们吃住皆在这里,程敬之成了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而这群孩子中,最可叹的莫过于知秋了;听程敬之说,知秋本系满族名门之后瓜尔佳氏,家业到了她父亲手上渐渐的落败了许多;她的父亲整日里抽大烟好赌,把家产败的差不多时才惊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为了满足抽烟的**,他卖子典女,就连还是抱在手里的幺女知秋也想卖掉,知秋的母亲跪着求了许久才把小女儿留住;却不想知秋父亲在租界得罪洋人,一家人皆被一夜之间赶尽杀绝;幼小的知秋被她的母亲藏在了米缸中才躲过了一劫。
当时听完故事的子衿很疑惑的问道:“后来怎么被你捡到了?”
程敬之叹道:“她的爷爷和我父亲年轻时曾同在前朝为官,是好友;听闻他们家惨遭横祸,第二日我便去她家替她家人料理后事,我的警卫便在米缸中发现了她;才一岁多,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不哭不闹。”
原本多么显赫的身世,一朝败落,只剩了这么一个下场。
对于常乐,程敬之知道的并不多;子衿向知秋打探过,只知道常乐是知秋在街上捡到的,后来就一直跟着她了。常乐平时的话不多,一有空就看书,要不然就是练字;年纪才八岁,一手工整的毛笔字比子衿写得还要好看些;如此看出常乐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