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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定,他便去了。如今只需来个长辈替他出面主事就好。”
说着便来扯住老太公的衣袖游说:“老太公,您可要帮我们做这个主才行,不这么着,如何能让公爹入土为安?只要您作为长辈发个话,替我家仕进撑个腰,也便好了,到时由您与仕进一同出面,先与对家过了定……”
老太公仍在为烛灭香熄的怪相惊魂未定,只想着让死者瞑目才是首要,再被她磨了这几句,就活了心,磕磕巴巴道:“说……说的也是……”
却在这时,只听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自厅外传来:“老太公请慎言!”
人群分开,但见几个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个身着重孝的女子走了进来。老太公定了定神,认出来人正是大小姐赵绮雯。
赵大小姐一身重孝,头上简单绾个弯月髻,连素银簪环都未插戴,只在鬓边簪了朵白线绒花,脸上也未施脂粉,眼角还略显红肿,走来堂前,掖手而立,宛若一株亭亭立水的含苞白荷。
有人说“要想俏,一身孝”,可往日看见一身孝袍子的女人,很难看得出美感来。正如那刘氏,身为侯府长媳,此时一眼看去却与寻常戴孝村妇无异。
而见了绮雯,众人才知这话不假。她生就眉目标致,再配上这一身缟素,更衬得发黑如墨,肤白如瓷,添上几分含悲泫然的楚楚韵致,当真是见者生怜。
众族亲里还无人见过绮雯成年后的模样,这一见之下,无论男女老幼,脑中的思绪都随之滞了一滞,个别年轻男客更是回不过神来。
连老眼昏花的老太公都不由得惊叹:想不到没几年未见,雯儿孙女儿竟已出落得如此标致了。
“你……”见她竟然闯来灵堂,刘氏大为骇然,硬撑着长嫂威严训斥,“你一个闺中小姐,如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
绮雯半垂着泛红的眼睑,手拿绢帕半掩着口道:“嫂嫂说得差了,外客尚未临门,在场的亲人长辈没一位出五服的,我来在爹爹灵堂上与诸位亲人会面,何来抛头露面之说?若论回避,难道不是嫂嫂才更该回避?”
这话说得声调微颤,楚楚可怜,却又机锋暗藏,听得刘氏一时语塞。
依这时的规矩,还没成亲的都算未成年,本家女眷不必严格避讳。周围无论老幼,多少都与绮雯血缘相连,男客都算不得外男,还多是长辈,论起规矩,自然是她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媳妇比绮雯更该回避。
这场面本该是长子接待来宾,她在后宅看顾女客,而现在,那位长子却缩在她背后,觑着形势一言不发。在场诸人都知道赵仕进这性子,也就没谁觉得由大奶奶出面张罗有何特异,被绮雯这一说,众族亲才发觉刘氏在场确实不妥。
绮雯朝众族亲盈盈福了一礼:“老太公,诸位亲人长辈,嫂嫂所谓爹爹对我的婚事早有打算,说的就是两月前钱家遣人来提亲的事。那定武伯钱家表面看着也是公卿世家,实则早已破落不堪,提亲的二少爷更是京城出名的纨绔恶霸,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要的嫁妆少些,是以爹爹当时便一口回绝……”
“什么一口回绝?”刘氏插口打断,“公爹这些日子都未回家,根本不知钱家提亲之事,你这是信口胡说!”
绮雯幽幽抬眼朝她望过来,怯怯道:“哦,原来嫂嫂也知,爹爹根本不知此事啊。我还当嫂嫂是一时忙乱,竟而忘了。”
刘氏噎住一口气,无言以对。她可是刚刚还说公爹已然应下这门亲事来着。
绮雯眉眼含悲,哽咽了两声道:“再说了,爹爹是突发心病而逝,全家无一人提前料到,又何来病重唯恐耽搁之说呢?”
说话间她已转身朝下人颔首示意,两名素衣婢女各捧了一个黑漆托盘上来,里面整齐码放着线香蜡烛,另有两名婢女过来动手将灵堂前的素烛换了,也将线香重新分发给来宾。刘氏本还待反唇相讥,见了这情形却惶然顿住,一时没敢出声。
有人试着拿香就着烛火去点,果然可以轻易点燃。众人都觉难以置信:刘氏为了尽早将小姑子卖了,竟不惜在公爹的丧仪上耍花招?
绮雯望着刘氏,抿着唇似是鼓了一阵勇气,才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嫂嫂为我的婚事操心已久。想必诸位都曾听说我去年大病了一场吧?实则那并非什么病,而是嫂嫂想要蒙混过爹爹,私下过定,将我嫁予东昌侯为填房,我当时被逼得上天无路,只得自寻短见,险一险便没了命。”
众族亲更是讶然震动。侯府内宅的事他们不知详情,但确实都听说一年前绮雯重病难愈,险些丧命,也隐约听说与长嫂的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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