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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悉数转告与我了。或许你不信···那字字句句都把我烘得活络起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言听过无数遍,唯你当日在望鹤台上所言,最是暖心。算是陆昱也好,算是英琭也好,那一刻终于知道,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并还有一人与我通心相知。故,我敬你,重你,玩心大作时,乐于逗你,看着你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姿态;其实更多是爱惜。今生若得与卿携手,必当快意此生!”
见沈骧欲行开口分辨,英琭抬起另只手拦住头一晃道:“知你又要说甚‘君子八德’或‘耻为贰臣’。为兄对你说过,当今之世早已不是适合君子存活的世道了。你道是自己何以,难成紫薇堂前梦;何以频频有运数乖逆,堪追冯唐李广?皆源于……怀璧其罪也。女主当国并不违逆,然沈卉其人,无吕雉之才,无则天之能,更无国母该有的娴熟。唯贪权、妒能、狠绝,不逊于任何后宫权谋女人。无德则无耻,无良则无知,无才则无望,无智则无能。故其子虽在位上,也因她难拢人王帝主之福祉。饱存俊才亦不知因才适用。先帝在世广施德政积有余恩,可惜也为这母子二人耗之殆尽。一旦身怀利器,便杀心顿起;全然不知砍削的是自家栖身基干。沈公实则早看清这些,羁绊于某些情义,而迟迟不忍离去。然终是会满心疮痍诀别此地。”
沈骧浑然不觉的被英琭攥着一只手,兀自沉浸在神思游离间。直觉骤然涌起泪意令双目长得极其不适。竟未承想,天地苍茫中最知最解苦衷者,竟是眼前这个恩仇往复纠缠不清之人。
“放之兄···我···谢谢。”此刻,沈骧甘愿因词穷而服输。也恰是此刻,素日锐利寒凛的颜色,于不知觉间荡漾起无限温柔潋滟之态。他自身浑不知觉,对面之人却看得怔住;不禁把掌中柔荑攥的更紧。
直至少年吃疼急于挣脱,英琭惊觉忙松了手。立时解嘲道:“仪光既认了我是兄长,从此便将那‘谢’字丢开,再莫要挂在口中。非此,为兄确有许多气人的法子呢。为兄甘愿与贤弟明白心意:于你面前,我一直会是放之兄;与故友面前,必要随机而变;关乎国事之时,我一定是英琭。贤弟心里有数即可,因你是我在这世上决不愿伤到的人。”剑眉一挑,满面诚恳卷帘般挥之不见。
骧也就此明白,弟兄间的知心相对玩闹嬉笑,是不可能留在西恒国主脸上的。一念至此含笑点头:“多谢仁兄秉承长谈。此番抵达京城,若能偷得闲暇,小弟愿邀兄长赏光至舍下同饮。先前那杯‘牵机’,未敢邀仁兄同醉,届时我亲手调菊花酒请兄台品尝。”——“甚好甚好,必定安排往府上造访之事。”
数年前选后战至胶着,国舅爷一句妙语助太后一锤定音。邓氏彤芳落下一乘,捧了贵妃之位。然在次年,正宫罗皇后先生长公主,邓贵妃随后诞下皇长子彬,风头转而压过皇后。其后未几,邓氏彤菲嫁为骐王正妃。
邓氏姐妹深谙后宫存活之道,一派温良恭谨做得十足。联手剔除掉两位书生侍卿一位贤妃之后,又拉着罗皇后发起倡议。联系皇亲贵胄宅中通文墨的闺秀们,结诗文社,研习书画礼仪女红。骐王妃更是辟出一方园林作为集会处。
睿嘉帝很快窥得其妙,对此大加赏识。太后为嘉许两房媳妇贤德,亦特准文社聚会期间,将此前把持在身边的一对孙儿,交回各自生母团聚。以此缓和婆媳间的僵持怨艾。尤其后期,太后得以借机在文社中,为侄儿沈驰,择出佳人赐婚,便由此越发宽怀,亲自为文社命名题字——汀芷;取典于刘禹锡文中‘岸芷汀兰’之句。
每逢文社集会,京中甚或京外闺秀们,纷纷汇聚于此;尽展风姿遍霞婀娜。推琴棋书画德言工容俱佳者为丹秀之魁;所得嘉奖不必说,而该女子来日前景亦不可限量。
今年此时又逢文社集会,已经封为宣颐公主的隆颖,亦是满怀‘别意与之谁短长’心思。牵着几位手帕交,宣公主、罗氏的馥薇小姐等人大展文华,只说为来日居于千里外的宫墙中留些念想。
隆颖系宗亲隆昙嫡女,先时的叶茂之子叶胜问嫁。不想叶胜死于非命,还拖累的沈氏贤妃因暴毙之名死得窝囊。朝中士族子弟因此对之无人敢问。花期就此搁置。拖至今岁眼见桃李摇落花信方至。怀春之时的无限憧憬,如今是再顾不得。只说是得以效先朝明妃之功,换来邦国和睦,此生足矣。
宣公主已入出降年龄,松延宫太后为防止女儿遭遇异族蛮礼玷污,早早将女儿划在和亲人选之外。
罗小姐——名玮,小字馥薇。当今皇后的堂妹,其父罗氏宗正安祚侯罗嵩,堂兄是银枪罗锴。馥薇曾与堂姐一起选秀,终因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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