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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来又是柔肠百结,并着黯然伤别无可奈何,分明又有着纠缠悱恻情根深种的意思在里面。
沈赫细听隐约觉出异样,明显是为友人送别,又怎会选了这首曲子。再则这箫声恁是熟悉,似乎于何时听到过。回思半晌不得其解失笑自语道:“好端端一曲佳人新嫁,竟被这管箫演成闺怨哭别···”回头看向沈骧,不觉一愣。见凤目半合泪光氤氲,分明是有感而动。自骧儿当日中毒之后,于情分外凉薄,几乎不会哭了,如今竟能为这箫声动容,实在匪夷所思。
“骧儿,你知道这弄箫之人?”——“是···英琭。他的元妃惨死叛乱逆渠手中,遗下幼子···孩儿想起此节,难免物伤其类。”
这般解释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英琭既然追上来送别,又隐身不见;分明是要宣告其心中不甘,有怜惜听音人处境艰涩,不想再拖累···然而骧也由此联想起自己在安远,种种困苦奔波挣扎,种种心灰意懒,终于是咽不下顶起来的一股闷痛,先是把头抵在膝上,很快就被父亲揽到怀抱里。听到父亲温言:“我的儿,爹爹在这儿,哭出来吧。”于是再忍不住抽抽噎噎哭了出来。
…《封印》
寒天碎琼沃,漫把盏独酌,徒有春机任零落,
夜未央,参商陌,风略南窗叶娑婆,青鸟信难留闲花落。
忠与恩也相论因果,功名累又谁与教我,
扪自心何从分功过,却偏叫忠奸分怎个。
凤凰印,封死生契阔,爱恨痴缠擦肩而过。
说成败,成败由他说,旧约已兑知遇凉薄。
扶摇金紫梦,辗转循回朔。槊点鸡塞东风火。
雁字凭,已萧瑟,长天凉夜忍消磨 ,经纬执念却勘破。
忠与恩,也相论因果。功名累,又谁与教我,谁可教我解脱。
高阕干戈局,放手天下博不问就因起劳歌。
揽黍离,及苍生,笑谈忠义重结过,宁彼四方诚一诺。
忠与恩,也相论因果。 功名累,又谁与教我。
道兴替,归并旧山河,忠侫留予闲者说,任世间闲者评说。
将入夜时,大理寺监牢响起轻轻的歌声。值夜的禁子斜靠着石墙,饶有兴趣看着监舍内那少年犯官击节清歌。不知觉间竟是为之叩掌打起拍子。醒过神时又不觉失笑,用皮鞭鞭杆敲敲木凳腿:“长公子,小的真是未见过您这般嫌自己罪小的。”
监舍内的人哈哈一笑,丢掉手中半截木筷,轻快的走到石墙边,左腿一摆直直放在墙壁上,开始压腿。“多谢老兄好意提醒。沈某不才,生死线上几度来回了,功名利禄都不过痴缠而已。”随后也不再理会禁子,将脸叠在腿上,音色缓缓吟诵道:“···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换做另一条腿,也随即换了首诗“···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旗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身后木栅重锁开启,有脚步声踱进监舍内,紧接着前句吟诵道:“···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沈骧闻声不惊不喜,只随即放下腿,拉了下身上囚衣。也不抬头跪下见礼。只听来人轻声笑了音色低回道:“一身死气沉沉的罪衣,居然在你身上也穿出几分风姿,朕看‘人要衣装’该颠倒念作…衣要人装。”
“陛下金玉之躯不宜至此。”不必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被私底间称作‘黛蟒公子’,当今上位者睿嘉帝。
睿嘉帝亲自抬手撩开风帽,冷冷丢了声:“平身。”木栅外有人端进杌凳又低头退出。睿嘉帝撩衣摆落座,露出一双金龙飞举的朝靴。“仪光,朕原本也不予令你于安远常驻。以你的档案注记品级考功,只消满及冠之年,转明或外放便是一位大元。如今可是官声私名尽皆留污。在职官员狎妓,该当何罪你该知道。”——“杖刑五十革去功名永不叙用。”
“朕还当你忘记了天家至亲明目张胆狎妓养娈,你莫如唆使朝中两位异姓王,直接到殿上来掴朕的耳光。”昏暗的烛光下,睿嘉帝原本算得英挺的容貌扭曲着,青中泛黄戾气横溢。“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你披上一身鹤羽,真是舞得风生水起。母后只对朕说,听凭处置。你倒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
“法立信,君立威。陛下依法处置就是”沈骧泰然道。
睿嘉帝被他气得破颜而笑:“凭你这身子,二十廷杖便要魂飞魄散了,你倒会哄朕笑呢。当年父皇御笔亲书为你赐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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