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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愿意看吗!都是旌旗下的儿郎,留着打关外流匪,为家人挣份荣耀;总好过这样,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爹娘妻儿成了罪属没入贱籍,两世不得翻身。”叶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唏嘘道。“即使如此,依然打压不尽铤而走险的贼子们。”
沈骧在座上眼观鼻口问心,一派静寂;心中却在暗骂:口是心非的独夫。你当事事都能用钢刀解决么?爹爹当年接管战后残局,短期之内,安民心复民生,也不曾如你这般大开杀戒。你接管安远十余年,出来穷兵黩武今如此,可曾与民众生计上坐过多少维护。
“本座适才偶经此地,幸闻凤郎之言,端是一语中的,心下颇为感触。”叶茂举手拍响巴掌,片刻有护卫军士捧来托盘放在叶茂手边。“仪光既有见地,本座已成定义。一事不烦二注。适才所言及的四桩公案就由你着手查勘。此乃安远将军卫下令牌,可助足下于军政两界通行。除明确标注不可擅入之处,须先向本座跟前报备,其他地方任由走动。”言罢手一招示意沈骧上前取令牌。
沈骧闻言愈发暗恨咬牙,无奈事至于此,竟是毫无推诿余地。只得硬着脖颈上前,露出双手从叶茂的大手中接过令牌。不及收手忽被对方翻腕一把擒个正着,满满握于掌中。一瞬间,骧只觉毛发乍起,禁不住凤目大张直逼向叶茂。
终于见到这少年被迫的露出真实情感——惊怒之色,叶茂有些暗暗得意:原来这小东西是知道怕的,素日里只见他一派清冷傲然,万事不如其目的样子,只把人恨得不行,欣赏之余又难按心痒。如今看来,到底是个孩子,心高气傲不合于众也是难免。这个年纪的男孩,原该是承欢父母膝前,最是玩闹淘气的时候。他却因诸多缘故,丧母、别家、远派到苦寒边境上来;功名本在显要之列,却要屈身隐性的充当一名不入流的小吏。
叶茂手上握着沈骧的手,安慰性的拍拍,很快放开。继续道:“安远知府施晗,与本座颇有相交。仪光前去调看文档,施知府必会从旁通融。宗佑那厢本座也已关照。即日起三家联手协作,以期尽快还安远境内一个安详太平。”
【施晗,表字继长。】
安远知府施晗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自先帝朝接任知府之位,与戍卫将军麾下人等,私下处得甚为相得。彼此往来别有一层默契。因见叶茂荐来的少年小吏,年纪虽轻,持有的竟是将军卫下令牌,便以同为天子门生的说法攀起交情。约私下彼此间以兄弟相称,要骧以表字为首称其为兄。
骧观其人年龄与父亲相差无几,温颜推辞了数次,施晗坚持其意便无奈应了。为免于再出现先前,如杨润叶茂等人,肌肤相触骤升恶寒及雄雄杀意,骧始终与所有人保持着足够的戒备距离。
如此一来,只把个施晗眼馋得,百鼠入腹几重进出百爪挠心。每日只能遥遥对着一张美若天资冷如冰霜的脸庞,一壶接一壶喝着败火茶。如之奈何,叶茂再三嘱咐,沈骧其人来历奇异,上有通天之能,下具泄地之才,可堪大用。切不可因小不忍触怒于他乱了大谋。
承宁十年至志锐五年末,安奉境外流寇有愈演愈烈之势,且乱锋直刺安远一线。志锐五年末,叶茂集中精力连出重击,采取广覆、剿杀、绝患等策略,清除大小流匪十余家。然而,仍旧有数家阴魂不散,跗骨之蛆般,冲而即散,散而又聚,且是行动迅捷无比,出手更是狠辣异常。直是沾之即伤,近之必亡。其中一股尤其引得官家注目下力围剿。
这一股匪首是女性,真名无人知晓。其貌美艳,其手段毒辣,有个响当当的绰号……胭脂虎。凡落入其手中者,绝无活口可寻。尤其是男子,皆被斩首、去势、抛尸于野外。叶茂几次派兵,或会同乡勇出动围剿,皆是难有斩获。
至志锐六年春末,派人围捕到胭脂虎手下一名喽罗,进而摸到窝藏地点,一场苦战后抓到匪首。惨胜之后,施晗将犯人加了多重的大枷重铐,锁在死牢。满以为就此可以稍喘口气。
孰料刚刚入夏,安远城中数家大商号遭灭门洗劫。粉壁墙上都有一只用人血画成的下山猛虎。此正是胭脂虎出手行动的鲜明招牌。
施晗无奈,只得拆掉刚封好,预备递送朝中报捷请功的行文包裹,扯碎奏章。转而从伶馆中挑了娇美伶妓,送到安远将军帐中,以防叶茂因挫败儿恼怒,摘走他的吃饭家伙。
叶茂被施晗反复折腾到后来,早已没了耐性。索性摆个‘吃孙喝孙不谢孙’的嘴脸。派了自己精选的人,入室登堂直接下手。可巧,沈骧又是个于酒色财气一概没兴趣的主儿,针扎无空水浇无缝,滑不留手的让人抓不住丝毫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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