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熊心夺权(第1/3 页)
秦二世三年,楚怀王见项梁军破,恐,徙盱台都彭城,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
——《史记·高祖本纪》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九月,由于楚地义军领袖项梁的战死,项羽担心楚怀王熊心凭借声望聚兵自立,因此在和刘邦、吕臣等率兵撤退到彭城周边的同时,又请楚怀王熊心北上迁都彭城(今江苏徐州,秦属泗水郡),试图将熊心重新掌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在魏王魏咎、齐王田儋和项梁先后身死的情况下,章邯认为黄河以南的叛乱已经不足为虑,再加上他所在的东郡与赵地仅仅隔着一条黄河,遂北渡黄河攻打赵地,这使得黄河以南各路义军的压力骤减。
项梁的死,可不仅仅是让楚地丧失了一位义军将领,更为严重的是,引发了楚地义军内部权力架构的急剧动荡。
项梁掌权时的楚地政权,本就是由各路义军所组成的联盟,只不过由于项梁的声望太高,且实力最强,这才成为义军领袖,然而自发起义的刘邦、陈婴、英布等各路义军首领,实际上仍是相对独立的力量,而因为复立楚王熊心而来的旧贵族共敖等人,更是倾向于楚王熊心。
项梁在世时,虽然能够压制各股内部力量,但由于项梁前后不过执掌大权也不过三个月,还没来得及完成内部力量整合,建立起足够的威望,形成稳定的统治架构。如今项梁去世,这些力量的关系可就极为微妙了,毕竟项羽也只是项梁的侄子和麾下将领,在“宗法制”影响仍然存在的情况下,他并非权力的自然继承人,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不足以压制其他政治军事势力。
对于楚王熊心而言,虽然他手中并无兵权,但却拥有着楚国宗室后裔和楚王头衔这两个绝对优势。项梁在世时,虽然掌握着绝对的军事权力,但熊心却也并非完全沦为傀儡,实际上在楚国旧贵族的支持下,他仍保留有一定话语权,例如此前田荣要求楚国诛杀田假,便是由楚王熊心做出的决定,而这个话语权,则为其在项梁去世,楚地军事压力骤减的情况下的夺权,奠定了基础。
乱世最为重要的便是兵权,因此熊心夺权的第一步便是夺取兵权。在项梁去世以后,其余各路义军名义上已经归于楚王麾下,当时相对较为独立的军队只有两支,即原楚王陈胜部将吕臣的军队和项羽的军队。
于是,熊心下令,将吕臣和项羽两支军队合兵一处,由自己亲自担任统帅。如此一来,至少在名义上,楚王熊心已经成功掌握了楚地的军权。
第二步,则是收拢人心,明确君臣关系,以防止其他势力倒向项氏,而熊心采取的方式,便是对各路义军和投靠者予以册封,在保留了由项梁册封的上国柱陈婴、当阳君英布等人的官爵的基础上,熊心又加封吕青(吕臣之父)为令尹、项缠(即项伯、项羽叔父)为左尹、共敖为柱国、吕臣为司徒,项羽也被封为鲁公(即鲁县县令),赐爵长安侯,刘邦则被封为砀郡长,赐爵武安侯。
从项梁战死,到基本完成夺权,从这一系列操作来看,楚怀王熊心不仅反应极快,而且颇有政治手腕。通过以上两番操作,他不仅夺取了一定兵权,而且明确了楚国的君臣名分,从而基本完成了内部的势力整合。
对于楚王熊心的所作所为,除了本就颇有野心的项羽之外,其余人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从项梁麾下,转投到了熊心麾下罢了,更何况自己的官爵还得到了提升。项羽虽然心中不满,但由于此时自己实力较弱,也只能暂时选择隐忍。
就在楚王熊心忙于整顿内部之时,北渡黄河的章邯率军猛攻赵地义军,并于秦二世三年(前208年)十月攻破赵国旧都邯郸,将城中百姓迁至河内,然后摧毁城郭、荡平建筑。而此时的赵王,已经并非武臣。
当初,陈胜、吴广发动起义后,隐姓埋名的张耳和陈馀投奔了起义军。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八月,在张耳和陈馀的请求下,陈胜昔日老友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馀为左右校尉,率军三千攻夺赵地。
武臣率军自白马津渡过黄河,抵达赵地后对当地豪强宣传说,“秦国数十年来以暴政酷刑祸害天下,北有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内外骚动,百姓疲敝,横征暴敛,以供军费,财匮力尽,民不聊生。再加上各种苛法峻刑,使天下父子不相安。陈王奋臂高呼,为天下人首倡反秦,并在楚地称王,方圆二千里,无不响应,家家愤怒,人人战斗,各自报仇雪恨,杀死本县令、丞和本郡守、尉。如今他派吴广、周文率百万大军西击秦国。遇上这个时机却不能成就封侯之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