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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的,突然道:“天牢里有个人,一个半死的人,如果你点点头,他就能放出来,留条命。我知道,坟里埋着的人很希望那人能留条命,活着回江北去——”
慕容笛的动作停了,弯着腰冷笑:“那人是谁?”天牢里屈死的人多了,有名有姓的好汉、没名没姓的无赖都有,就连坟里的人不也是在天牢里七刑六问地以“莫须有”之罪送了命?
慕容笛等卫雍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卫雍容突然扑哧一笑:“大家都是上道的人,何必说得那么清楚?”
另外两个拔草的汉子直起腰,大眼睛的汉子道:“朋友,你点点头换施奉先施大人的命,这笔买卖很划算啊!”施奉先是昔日岳元帅帐前第一谋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岳元帅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元帅入狱之后,施奉先也被朝廷奸臣罗织罪名,打入天牢。
慕容笛双眼盯着那大眼睛的汉子,目光如炬。两个汉子拍拍手上的土,双手叉在腰间。
“二位是谁?”慕容笛冷冷地问。
卫雍容向前踏了一步,隔在他们中间,笑道:“他们只是两个无名下人,慕容兄不必理会。”行走江湖的人,眼睛都会时时刻刻放得很亮。慕容笛看出这两个人来头不小,身怀绝技:“对于京师,我只是个无名过客,谁是谁非,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理会。这桩买卖我做了,七日之后,我提苏枕花人头见你。”
京师里高手如云,很多人盼着有一天以自己毕生武功博个一官半职,青云直上,光宗耀祖。“杀苏枕花,很多人都做得到,为何偏偏选中了我?”慕容笛不解,待卫雍容临去时忍不住问。
卫雍容眉目间突然满是惆怅:“我知道你的‘心如死灰’剑法,被那一剑杀死的人都会心如死灰。我负了枕花,怕她死后化作厉鬼来寻我报仇。你杀了她,她的亡灵自然心如死灰,无心报仇,很快便转世投胎。用你,是最干净的了断。”
坊间传闻,多情的女子若是被情郎负了,郁郁而终,气不能平,便会在头七之夜化无情厉鬼寻仇,抓了负心汉子同赴阴曹地府,转世仍成夫妻。
“慕容兄,完成了这件事,我就是相府快婿,在京师里呼风唤雨,得意自如。我的富贵荣华,愿跟慕容兄同享。”卫雍容带着那两个不寻常的汉子一路沿着古巷离开,慕容笛知道他不会武功,所以才会有怕厉鬼复仇这一说。如果能救施奉先于水火之中,为抗金大业留下一条人才,慕容笛心甘情愿去惹沈白树,杀苏枕花。
2 、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草堂前,潭水秋来凝波如洗。潭边的桃林,黄叶几乎落尽,春天时的姹紫嫣红,已经是记忆里的风景。苏枕花的白衣上绣着斑斑点点的嫣红,尽是春来时的桃花。她推开草堂的门,踏上鹅卵石小径。千尺林是宁静寂寞的,就像桃花潭的流水,日里夜里的流淌,没有人看得见。
苏枕花想到离开的卫雍容,心底里只有惆怅。她虽然不出桃花潭,但京师里大大小小的消息仍旧一样不少地传过来,这都归功于有个时时把她牵挂心头的好师兄沈白树。“枕花,如果嫌桃花潭太寂寞了,就搬过京师里我的玉树坊来住。玉树坊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沈白树,是京师里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武功高、人品好,而且自得了相爷的青睐,大有平步青云之势。京师里三千铁甲军总统领的位置一直空着,听说相爷非常有意让沈白树顶这个空缺。不过,沈白树只在乎苏枕花一个人,从他十八岁时在师父的千尺草堂前第一眼看见苏枕花,心里便再难放下:“今生,非你不娶!”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了十二年,他等着苏枕花从十二岁长到二十四岁,从一个梳着麻花辫子哭鼻子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
苏枕花知道沈白树的心,但她只把他当兄长看待。
潭边有棵粗大的歪脖子柳树,枝干斜探入水中。苏枕花细细的手指抚着光滑的树干,记起卫雍容在时,时常坐在这根树干上读书,把双足伸在水里,大声背诵诗经上的名篇。苏枕花心里,只有卫雍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跟刀光剑影的江湖毫无瓜葛的读书人。
苏枕花跃上树干,脱了绣花鞋子,赤着双足探入秋水。秋水的凉意狠狠地刺痛了她的肌肤,令她炽热的心渐渐冷却:“他走了,或许我该学着慢慢忘记。”潭上一阵风来,掀起她纤薄的白衣。她在桃花潭住了十二年,却从来没有体会到桃花潭的秋天竟是如此萧瑟清冷。
岸上的两个男人都看见了水波上的苏枕花,两个人几乎同时为苏枕花的寂寞而心动。两个人,一个是奔马如雷、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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