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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傻六儿还跟李灿然说了一句:“咱们都从小玩儿到大的,这事儿我必须得跟你说,这姓冯的,他哥是东霸天,亲哥,亲的。”话说完,傻六儿还挤了挤眼,多少有点嘲讽李灿然的意思。
李灿然当然看得出傻六儿意思,略微停顿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六儿,你知道我的外号吗?”
“你有啥外号?”傻六儿一头雾水,认识李灿然二十多年,还真不知道他有啥绰号。
“西霸天。”
李老棍子从牙缝儿里崩出这三个字以后,带着老五等三人头都没回就走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傻六儿。
“西霸天”这个绰号,是李老棍子在1982年1月2日下午给自己起的。尽管李老棍子文化水平在西郊混子里算是高的,但是他好像也不了解中国自古以来东比西要高贵。他给自己起这个外号,本意就是要和东霸天一分高下。
“李老哥,你啥时候叫西霸天了?谁给你起的?”老五这人就爱较真儿。
“今天,我自己起的。”
“这名字不好听,像是电影里的南霸天,不像好人。”
“……呵呵,你觉得你是好人?”
“不是啊,咳,我就是觉得你这名字不好听。”
“那东霸天好听吗?”
“好听啊!”
“不像南霸天?”
5。啥叫代价(5)
“像!哎呀,不像。”
“别扯淡了,抓人去!”李灿然懒得搭理老五了。
老五顿时不敢说话了。江湖中人都说,李灿然这人身上长着“人毛”,平时不发火都会让身边的人觉得吓人,要是多少动了点儿脾气,身边儿的人都得吓得大气不敢出。不仅仅对手怕他,就连他手下的这些小弟,也个个都怕他怕得不行。二狗也在生活中,工作中也的确见过几个这样长着“人毛”的人,这些人通常不怒自威,年纪轻轻就管着一大群人,结果这一群人个个都服服帖帖,连顶头上司都要让他三分。
李灿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雪虽然停了,但是路上的积雪还挺厚。狂风卷起残雪,那雪粒子砸到脸上生疼。李灿然他们这帮在西郊穷苦人家长大的人根本就不怕这个,穿着双黄胶鞋从火车站前步行五公里,一路走到了最东边儿的大厂。这一天从早到下午,李灿然等人足足穷蹓跶了十几公里,打这架可真不容易。
傻六儿说的是要李灿然等人在冯朦胧家附近截他,因为傻六儿做梦也想不到李灿然他们敢在下班时间在冯朦胧厂子门口截他。可是李灿然等人居然真的直奔了冯朦胧的厂子。没办法,李灿然等人根本就不认识冯朦胧,他们得去厂子打听。
“西郊四丑”到了厂子门口时,这厂子还没下班。李灿然跟厂子门卫打了个招呼:“我是冯朦胧的好朋友,一会儿下班冯朦胧出来的时候,你帮我留一下,我给他带了点儿东西。”
李灿然这次过江就是想成名,就是想给市区的人点儿颜色看看。这个上千人的大厂,可能在几十年的历史上也没人敢在这里截人,可李灿然,居然就这么干了。要知道,这样的大厂不但男性工人多,而且还有治安科!这治安科里是有配枪警察的!
离下班儿看样子还有十几分钟,天已经快暗下来了。李灿然等人就在厂子门口闲逛。逛着逛着看到了马路对面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儿自己一个人在树上勒一只大黄狗,这小伙儿虽然头发梳得油光铮亮,但是却鼻青脸肿,看样子是刚打完架。而且,他显然不会杀狗,把狗刚刚勒了一小会儿就放下,这大黄狗下了地蹬了蹬腿就又站起来了。这小伙儿累得满头是汗,可这大黄狗还真没死的意思。
5。啥叫代价(6)
李灿然走过去的时候,这小伙儿正在看着这大黄狗叹气,眼神挺无助,这大黄狗也在挺无辜地看着这小伙儿,虽然狗不会说话也没叹气,但是李灿然也读出那大黄狗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话了:“你不就是想整死我吗?你这么折磨我干啥玩意儿,你鸡巴勒我一下午了,我好几次都快断气的时候你就把我放下了,你到底是啥鸡巴意思?你TMD傻逼愣得整死我!”
它憋屈啊,真憋屈,哭的心都有了。
有宋朝大诗人的诗为证:问狗狗不语,是要死?是要活?现狗命一条,勒死半只,还剩半只。
勒狗这人正是刘海柱,这大黄狗正是他昨天在段家屯抢来的战利品。他昨天半夜才骑自行车回到市里,一直睡到了中午,本来邀请了一群朋友晚上来家里吃狗肉,可是整整一下午自己也没能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