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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有些不耐烦,指着崇政院知院事敬翔道:“你是博学鸿儒,你有甚高论?”
敬翔道:“臣跟薜侍郎所见略同,先拣软的吃掉,再吃硬的,如此运兵布局,确保万全。”张全义、康怀贞、袁象先等亦纷纷附和,劝朱温先把弱小的军阀干掉,然后再找强大的决战。
朱友文道:“天下苦于战事太久,国疲民穷,盐铁钱谷,日见枯竭,国家必须早日息武止戈,让人民休养生息。故统一大业,宜速决胜,不宜旷日持久劳民伤财,让天下苍生深陷战火。因此推理,强梁欲树军威镇慑懦弱,必先挑强者叫阵,把领头羊干掉,余孽那个还敢轻举妄动?如此促使天下英雄雌伏,一战而平。”
朱温叹绝道:“吾儿之见,深获我心。如果我把大家认为非常强大的河东藩镇李克用灭掉,天下英雄还有谁敢跟我作对?四方可传檄而定。”朱温的如意算盘是把出头鸟干掉,其他学舌鹦鹉八哥就自作鸟兽散,花最少的时间与代价打赢这场战争。
于是强梁逐决定侥幸缴利,冒险进取河东,企图一战而定天下。由此揭启梁晋争雄序幕,粱晋大军在潞州展开激战,旷日持久。李克用似乎有必败之势,朱温没有必胜之道,夹河苦战,双方势均力敌,毫无结果,徒使天下生灵涂炭,众生深陷水火而已。
………【(七)信念与迷惘】………
快到中秋佳节,朱龙飞正忙碌打点一些人情礼仪送给亲朋好友,同行睦邻。忽见长安街保正梁春气喘吁吁来到碧溪堂找他相帮照管事情。朱龙飞不免斟酒倒水,跟这梁春嘘寒问暖。梁春也不吃茶,开门见山地道:“这混帐世道,气煞人呀,我没法活了,我也想抹脖子上吊了。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少儿,想死死不得,活着又无趣,我该怎么办才好呀?朱行首,你给我想个办法吧,我该怎么办才好?”
朱龙飞一边安慰这梁春,一边疑惑地问道:“你遇上什么难题,有话慢慢说-”
梁春叫苦道:“官府指定我做这街道的保正,着我看守这左邻右舍,提防他们作科犯奸,禁止他们逃避徭役。我一向奉公守法,不敢有丝毫抬慢懈怠,尽了这邻里守望的职责。这几个月,因朝廷征讨河东,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有几个邻舍忍耐不了,弃家潜逃,不知所踪。官府便委罪于我,怪我看管不力,要我替这些逃亡的人偿还差科。我做这保正,又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还要替这些逃亡的人交纳税赋呀?我真冤呀!这官府的哨兵捕快也抓不住这些破落户,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我难道比那些守门挡路的官兵还厉害吗?朝廷不体恤下情,一味对我威胁逼迫,我快发疯了,我也想作反………”
朱龙飞皱眉道:“那些混话,你就别说了,你说我该怎样帮你?”
梁春垂泪道:“麻烦朱行首再借我三百两银子应应急,渡此难关。我以后一定还,一定还,我……”梁春前后从朱龙飞手里借走一千两银子,一文未还。如今又开口告贷,连他自己觉得难堪,无地自容。他以为这次朱龙飞肯定不答应,会断然拒绝他的要求。没料到朱龙飞闻言二话不说,当时作急赶入账房,取出三百两银子交到梁春手上。梁春热泪盈腔,双唇嚅动,想说几句客气话,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措词。
朱龙飞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且见一步行一步,回家先把这杂税交纳了,其他事情容后再作处置。”
朱龙飞这边厢刚刚把梁春送出门外,又见邻舍梁文甫老婆张氏哭哭啼啼找上门来,道这梁文甫要上吊寻死,众乡邻苦劝无效,只能束手坐视,无可奈何。请朱龙飞替她设法,看看能不能劝她丈夫回心转意。朱龙飞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这张氏穿街过巷,来到这梁文甫家中。
这梁文甫约莫六十岁年纪,是个跛脚的残废人,干这裁缝的营生,会这手艺的人,尽管不能发家致富,却也能勉强裹腹糊口。他生养三个儿子,都被这梁朝征兵拉上潞州战场上去了,杳无音讯,不知死活。他那三个儿子都不曾娶亲,遗下梁文甫张氏这两个孤苦无依的老夫老妻,相依为命,苟延残喘。可这后梁朝廷还不放过这两个老头儿,还要他们助捐军饷,他夫妻俩已为梁朝贡献三个儿子了,没有得到朝廷半分抚恤银子,还要一个残废人承担苛税,实在叫人难以接受。官府已颁严旨谕示,道这老梁若不按时助捐军饷,就押解他充军当徒,老梁一时想不开,就动了寻死觅活的念头。
面对这种**,朱龙飞也无言以对,感时伤怀,痛心在目。他晓得后梁朝廷对这鳏寡孤独有些照应,好象有一条金科玉律规定满六十岁的老人可以免除兵役,免除差科,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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