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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其他途径不能与皇后相见,那我便光明正大地请求皇上恩准我与她见面。皇后并非涉案之人,只是审案人罢了,想来他不会不准许罢?
李士元脸上未露奇色,仿佛我所求的理所当然似的,想了一想道:“也好。此案就此僵住了,老臣也没有更多更确切的证据帮娘娘,也许娘娘可自寻出路。”
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他说“出路”二字的时候,特别的意味深长,可仔细观察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
看来不但宫中是一个可以让人迅速成长,成为一个演戏能手的地方,官场也是。
李士元官阶虽不高,但他的锐利与敏捷却不下任何人。
果然,不知道李士元怎么同皇上商量的,翌日刚梳洗完,我便听见女狱吏急急地跑了过来,向我道:“娘娘,宫里传了话下来,皇后娘娘的凤驾直往宗人府来,说是奉了圣旨来看娘娘。”
我应了一声,道:“屋内火炉够多的了,现在天既已放晴,便收了两个吧。皇后娘娘长裙逶地,别烧着了才好。”
女狱吏感叹,“娘娘思虑当真周密,无论巨细都帮人想得清楚。”
我望了她一眼,心想这个看起来粗鄙的女人其实却心细如发。
她叫人搬了两个炉子出去,屋子里便空旷了很多,恢复了夏侯辰来之前的模样。
过了晌午,吃过中饭之后,时凤芹才前呼后拥而来。由于还尚在热孝之中,她如皇上一般全身素白,头顶未戴珠钗,其身边服侍的人也一样,显出如大雪飘飞般的惨白。
与前不同,她不能与我单独谈话,看来她也不敢屏退身边之人,总有人跟着。见她如此,我便知道她对夏侯辰有一种天然的惧怕,又或是因生情而不愿忤逆?
我向她行礼之后,她便叫人开门,进了我这铁笼子,脸上表情亲切,一进来就拉了我的手,“妹妹辛苦了,瞧这屋里冻得。牢内湿气隆重,妹妹要保重身体才是。”
我想,她这次来倒进了一大步。上次来的时候,她连我这屋都不愿意进,只肯在铁栏之外和我谈话,现如今又是进屋,又是拉手的,自是做给旁人看的。
我便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忧心,狱头对我甚好,平日里也有火炉供应。臣妾皮糙肉厚的,倒不觉得辛苦。”
我不动声色地把一个小棉团塞入她的手中,她一怔,忙接了,手一缩,放入衣袖之中。这一切皆进行得无声无息,连站在近旁的女狱吏都未曾发现。我想,在对这件案子上,皇后与皇上产生了分歧,但到底她是一国之母,出去之时,没有人敢搜她的身吧。
皇后满脸悔意,“妹妹,都怪本宫糊涂,初闻妹妹之事,又急又痛,以为妹妹犯下大罪,心慌急乱之下,便做了判断。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本宫一向与妹妹交好,所以才会如此。妹妹你不会怪本宫吧?”
我反握了她的手,“臣妾怎么敢怪姐姐。臣妾突遭横祸,只期望别连累了姐姐才是,又岂敢再求多想?”
皇后便四下打量了一下我的住处,摸了摸我所盖的棉被,皱眉道:“上次本宫来探妹妹,叮嘱了司制房送来足斤足两的棉被,怎么这棉被却是这般薄?”
棉被本不薄,但皇后要在众人面前演戏,我也只得陪着她,便劝道:“皇后娘娘,臣妾得娘娘的照顾,在牢狱之中尚得丝被可盖,丝棉袄可穿,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司制房送东西过来并不曾有丝毫怠慢,按制,臣妾理应得此。”
皇后这才罢手,叫了跪下请罪的女狱吏起身,又细细地叮嘱她要好生地照顾我,不得偷懒等等。女狱吏自是诚惶诚恐地答应了,她这才罢了。
我见包括狱吏在内的其他人等,脸上皆露钦佩之色,便知道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在众人面前,她依旧是一位端庄和蔼、可信服天下的好皇后,只因受了某些人蒙蔽,急怒攻心之下,才将我送入了宗人府。
而对于我来说,要传递的消息已然传递给她,至于她怎么去做,那便是她的事。只期望她不像宁惜文一般,到头来一遇上夏侯辰,便如一摊乱泥般扶不上墙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我从未放弃过希望。虽然夏侯辰横插了一脚,让我的计划困难重重,但只要有万一的可能,我都想试上一试。
牢狱襟袖冷,亲人却带暖
皇后探过我之后,李士元第二天便又过来了。自是有人向他通报当日的情景,可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