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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声抚尺响罢,少女的声音渐渐隐去,而后是一个苍凉老者的声音,悠悠唱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人间惆怅皆作土,散罢风流,何人可解酒中意。”
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洁白细长的手指,仅仅握住了袖中冰凉的玉笛,还有上面那缠绕纠结的红色细线。艳若鲜血,还有那丝线末端暗淡无光的银色指环。略略勾起嘴角,笑着用指尖轻抚那指环内的文字。一笔一划,尽是心血。蓦然喉头一甜,却隐忍着坐了下来,混着梅子酒的香气,一饮而尽。
“与子……成说……么?”用放在桌案上的小扇轻轻旺了旺炉火,看着梅子酒在红泥小火炉上微微沸腾。视线蓦然悠远,耳畔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有老者苍凉的声音浅浅慢慢,“话说这儒家鼻祖孔丘开创了儒家一派,已有多年。然其中出类拔萃之人物却是屈指而数。以孔丘盛名之远,要及之恐怕已是难事。若要青出于蓝而甚于蓝,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故而,多少年来,唯荀卿一人,可与之争色,而上任儒家掌门莫绪漓唯以温润风雅扬名于少数人。璞玉暗藏,虽时人莫许之,而老夫恰道,此人当是真君子也。其品貌亦可追古之圣贤。然,其自继任儒家掌门一直,从不收入室弟子,惟在弥留之际,收下三位弟子。正是儒家三位当家。一为儒家现任掌门人伏念,掌太阿,威道之剑。其剑也,相传为欧冶子、干将所铸。剑气存于天地,而出之于心。剑身有湛清色光芒环绕恍若流云。而伏念此人,神有威而不泄于周,心有思而不露于形。博学多闻,办事干练,实乃儒家掌门之典范也。若让老朽当一回这青史评判人,这伏念倒真当得这儒家掌门第一人!”
“老丈人这般说,且不说他的师傅儒家上代掌门,又置孔丘先贤于何处?”遥遥一个细细的童声传入小楼。原本喧闹的小楼忽而安静了下来,只见一灰衣男子身后随着两个小童,入得楼来。眉目淡然,浅浅无牵。
两青衣小童见纱帐后久久无声,便上前了几步,立在了男子的身侧,微微颔首,“魏先生……”
“竹音,何须为难。我们既入得楼来自然是来听书的。老先生便是自评史书,我们身为旁听人,又有何权力妄加短论。去那边坐下吧!”说罢,便捡了个无人的空位坐了下来,另一个青衣小童先随着男子坐了,又朝那竹音看了几眼,竹音才慢慢走到了男子的身侧静静坐下。
“方才那位小友说得好。”抚尺一响,老者抚掌而笑之声朗朗传来。小楼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是满座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那灰衣男子身侧的小童,陡然红了脸面,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纱帐之后。
“若说孔丘先贤,其周游列国,游说讲学,而使天下之广,而儒家弟子无处不在。对于儒家,孔丘先贤当是树基之人。树大而无根不可活,菜美而无心亦难存。至于之后数位掌门,乃是培养基础,渐渐发展之人。上代儒家掌门可谓君子,而其兢兢业业虽是实所共鉴,然其心不在此间,做得再好又如何当得这第一之名?而到如今战乱频频,人言,乱世出英雄。而其有心天下,亦有夺席之才,要得这第一又如何不能?”
“先生高见,小童无知还请见谅。”听完老者这一席话,灰衣男子微微一笑,颔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先干为敬!”
“魏先生抬举了,能得先生夸赞敬酒,当是鄙人福分。却不知……先生到此何故?”
“到此?”灰衣男子轻轻一笑,眉梢却微微透出些许伤怀之意,修长的手轻轻抚了抚背上背着的包袱,“我本是来把此物交与一古人的,然,现如今,却是来听先生说一说这纷繁乱世的。”
“喔?”老者自是虚应了一声,倒也不多问。只听得楼中抚尺一响,“要说这儒家三位当家中,最肖似上任掌门的我倒要说是那儒家二当家,颜路。”
此语一出,满座悉悉索索声顿起,唯灰衣男子侧首轻轻一笑,白衣少年手间摇着的扇子一顿。
万般心绪惟有一言脱口而出,“他又何似他人啊……”
此般心灵通透,如玉温文浅淡却是如石坚定不移的人,又怎会肖似他人。红尘滚滚,其中之人何止千万,又怎言相似?
“此话,又有何解?”堂下一人忽而发问。
老者一笑,继而曰:“入儒家数载,却姓甚名谁鲜有人知。无人知晓他长于何处,却只知儒家掌门钦点入门。儒家三位当家惟有大当家和三当家扬名天下。他却甘于珠玉蒙尘,不为人知,此般何不肖似莫掌门?”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