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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悲观主义的花朵(1)
没有人可以做到奥普拉·温弗瑞
梦霞:我们看到,一些优秀的女主持人都开始做大型谈话节目,比如说杨澜的《天下女人》,比如鲁豫的新版《鲁豫有约》,似乎一个新的女性谈话时代正在到来。她们都谈到了美国的脱口秀女王温弗瑞,而她们的节目中也的确体现了这样的追求。你在《艺术人生》特别节目《温暖》系列里的表现,你在《半边天》特别节目《我们》里的表现,那种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本身的尊重和澎湃的激情,让我们更直接地看到了那个伟大的美国女主持人的影子,你又是如何理解她的节目的?
张越:温弗瑞的节目我只看过一期。我没有刻意地研究她的节目,而且我的外语也不好。第一,我不确认我是否能驾驭这样一个大谈话;第二,我不确定即使我能驾驭我有没有机会得到这样一个平台。我不爱看电视,我几乎不刻意研究任何节目,这是我的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不是说我认为温弗瑞不值得研究,不是这个问题。事实上我认为研究她也没用。
梦霞:为什么会这样说?
张越:我认为大家企图做温弗瑞也没用。她的环境是一个成熟的媒体环境,我们的媒体环境不成熟,不提供这种可能性。还不是说狭义的平台,还不是说电视台给不给你经费,给不给你这个播出时间让你做这样一个节目。不是这样,是大的环境没有提供。就像你在这儿拍着桌子说我们非要达到好莱坞的那个程度,不可能。因为你的社会进程就没有到那个工业化程度。
我认为中国电视到目前为止还不提供奥普拉·温弗瑞那样的平台,今天来谈她还太早了,从历史的进程来说,这一代的中国电视人是拓荒者,不是收获者。成熟的桃子将会被另外一些人吃掉而不是我们,所以我觉得必须得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你就当个铺路石吧。
实际上我觉得我从做电视的那一天起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色。我上电视的时候中国根本就没有我这样的主持人,在当时没有人敢把我称作主持人,制片人只敢说我是嘉宾,她甚至都不敢告诉领导说我是主持人,因为她要是说出来我立刻就会被毙了,观众也立刻就会造反,我根本就干不成了。
我做了几期节目后我们就收到观众的来信,说全中国的漂亮女孩都死光了吗?你们找这么个人主持节目,她是你们台长什么亲戚?我的方式从一开始就会跟环境有冲突,但是我觉得非常幸运,我没有想到我会干十年,我完全没有想到。
梦霞:可是你出现了,被认可了,这说明现实比你预想的要好些。
张越:对,事实比我想象的要乐观、要幸运一些,我居然出现了,居然活下来了,这让我很吃惊。但这不意味着我能享受最成熟时期的果子。我觉得从心理上、从历史上说我们能做好这件事情就很了不起了,我们能为后人铺好路的话,那就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保守吧。
文学是有力量的,但是“文人倾向”让我痛苦
梦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电视界现在一个词叫“文人谈话”?就是作家来做访谈节目的主持人,有人预测说我们将要进入一个“文人谈话”的电视时代,现在台湾已经比较多了,有曹启泰、蔡康勇这样一大批;我们的代表人物有张越、刘仪伟等等。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一边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节目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另外一边却是“文人谈话”蓬勃兴盛,看起来好像挺矛盾的,这是为什么?
张越:首先我不知道现在“文人谈话”正在大行其道,我不知道这事儿。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有文人倾向,这是我一直在努力克服的,也一直为此感到特别痛苦。
我以前觉得文学是百无一用的东西,是胡扯,是生活中的装饰品,我觉得这个是没用的。但我后来觉得它特别有用,它是很有力量的。
梦霞: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它有用?
张越:就这几年。刚开始做节目的时候我觉得文学没用,如果说我觉得它有用也是那种非常肤浅的有用,比方说你有学问,你可以卖弄词藻,你可以说话漂亮,但是那个东西你知道其实狗屁不是,蒙人的。
这几年,我在好多身处困境中的人身上看到刚才我说过的另外一个层面的,心灵层面的飞翔。文学就是能够放飞心灵的一个特别有力的武器。我之前在很多小说,很多中国作家的小说里头已经看不见心灵飞翔的力量,我越看越失望,我觉得在中国作家的作品、中国导演的电影里头我们也能慢慢地看到人性的深度,但是找寻不